119 提審“欽差”[第2頁/共3頁]

安德海軟下來了說道：“丁大人，你老聽小的說。”

“說實話！”丁寶楨問道，“你是如何擅自出京的？”

“采辦龍袍？”丁寶楨細心問道，“是兩宮太後的龍袍，還是皇上的龍袍？”

“既奉懿旨，必有明發上諭，如何本官不曉得？”

“外務府的人，不必然能當內廷差使，就是內廷差使，也另有講究，有‘內廷行走’，有‘禦前行走’。不奉聖旨，那怕是王爺，也到不了內廷。”

參將忍不住了，怒聲叱斥：“過來！你也不過是個藍翎寺人，見了丁大人，如何不可禮？誰教你的端方？”

“你說得有理！不過，本官倒不明白，你是奉誰的旨？”

“安德海提到！”在丁寶楨麵前，參將又另有一種態度，翻開簾子，如許大聲稟報。

“我本年二十六歲。”

參將說把安德海把守在轅門口，實在是奉為上賓，號召得極其殷勤，隻是行動不能自在罷了。

安德海的神采一下子變了：“又不是兵部派咱家的差使。”

“都有！”安德海振振有詞地答道：“大婚典禮，已經在籌辦了。平常人家辦喪事，百口大小都得製一兩件新衣服，何況是皇上大喜的日子？”

這一說，丁寶楨明白了，他們是怕安德海在供詞中，不免泄漏宮禁奧妙，不宜為外人所聞。便點點頭說道：“既如此，我轉頭再跟各位奉商。”

“你才二十六歲，”丁寶楨說道，“氣度倒不小啊！”

丁寶楨當然明白，卻不便理他，隻問道：“你既是寺人，如何不在宮裡當差，出京來乾甚麼？”

“本年多大年齡？”

看模樣安德海是泄氣了，捂著臉，好久才說了句：“何必這模樣？有話好說嘛！”

丁寶楨心想，到現在如許的境地，他的神態、語氣，還是如此驕狂，那麼，常日是如何地狐假虎威？能夠想見。

他很沉著，也很傲慢，微微帶著嘲笑，大有“擒虎輕易縱虎難”，要看丁寶楨如何結束的意味。

那是指“辛酉政變”，安德海受命行“苦肉計”，被責回京，暗中與恭親王通動靜那件“大事”。

“憑你口說，欽差就是欽差嗎？”

“你有啥子好說的？固然說嘛！”丁寶楨又補了一句：“總要說得像人話才行。”

“是奉慈禧皇太後的懿旨。”

丁寶楨叮嚀把案牘請了來，申明顛末，聘請陪審，有個案牘看了看他的同事說道：“大人，我們還是躲避的好！”

“氣度不敢說。不過我十八歲就辦過大事。”

這話實在是說到頭了，但丁寶楨不管如何不能承認他這個說法，“你說來講去就是這一點，”他駁得也很有事理。

如許轉著動機，惡感更甚，盤算主張，非要問他個水落石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