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3頁/共5頁]

楚北捷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好，鎖著眉心，“那麼一大杯冰冷的茶水灌下去，誰受得了？你去奉告紅薔，要她謹慎服侍，不成再犯。”

楚北捷下午仍然回書房去。他實在並不總在書房，反而常常在娉婷的屋後閒逛。措置公事隻是虛言，他現在那裡另有甚麼公事？隱居的小院用的木料都比王宮的薄，隔不住聲音，娉婷如果吟唱，即便隻是輕唱，歌聲也能飄出牆外，讓楚北捷聽得如癡如醉。

水很暖。

紅薔盯著那十指看，輕歎，“好美的手。”

何俠漂亮的臉上閃現一絲躊躇，看著天上明月，怔了半晌後，彷彿纔想起還未答覆耀天公主的題目，長長吐出一口氣，沉聲道：“那就是，東林王族使楚北捷永久落空他最敬愛的女人。”

有一人必須活捉，不得傷害。

她看著楚北捷如昔日那般不發一言地拜彆，挺直的背影，穩定的鐵石心腸。

楚北捷在淩晨拜彆，娉婷看著他的背影，抿著唇一言不發。

“她叫……”何俠雙唇如有千斤重，勉強開啟，吐出熟諳的名字，“白娉婷。”

“神采有點慘白。”

如有若無的笑意，從微紅的唇邊逸出。娉婷心不在焉地點頭，“有琴又如何？冇有人聽，豈不白搭心力？”

“是。”楚淡然低頭應道。

“楚北捷最敬愛的女人？”

“哦，我講錯了。”耀天公主轉頭，給何俠一個甜美的笑容，“若不信賴夫君，我又如何會當著臣民的麵許下平生一世的信譽？”

娉婷操琴，輕笑。

紅薔舉手拭淚，不滿道：“都是女人不好，彈這麼苦楚的曲子，倒來怪我。”

“傻丫頭，有甚麼好哭的？”娉婷忍不住笑出來。

如天籟般的琴聲隻響起了一陣，便不再聽到。

何俠解下胸前的紅花綢帶，雙手為耀天公主取下頭上的鳳冠，感慨地笑道：“想不到何俠四周流浪，無人肯收留，現在竟能有這般榮幸，蒙公主看重，彼蒼待我實在不薄。”他一笑即斂，打量耀天公主溫馨的麵龐，柔聲道，“公主如有所思，是否有苦衷？”

楚淡然應了一聲，抱著琴跨出門，卻不朝書房走，在走廊絕頂向左轉了兩轉，剛好是娉婷房間後牆的內裡，楚北捷裹著細貂毛披風，一臉烏青地站在那邊。

娉婷卻不睬會，答道：“我方纔彈完琴，渾身炎熱，冷茶恰好。”不等紅薔來到身前，將茶碗揭開，竟一口氣喝乾了內裡的冷茶。楚淡然剛把琴抱起來，想要禁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耀天公主的眼睛突然亮起來，喜道：“夫君真有這般弘遠的誌向？”

“為甚麼？”紅薔獵奇地問。

她稠密的睫毛悄悄動了動，楚北捷驀地退開，下床。

楚淡然應了，昂首偷看楚北捷的神采，還是烏黑一團。隻要趕上白娉婷，王爺的脾氣便陰晴不定，很難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