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漢宣帝與霍成君（五）[第1頁/共3頁]

--究竟是甚麼東西，竟不準他看？

她生性畏寒，五歲時，阿兄便尋了最上等的於闐暖玉，命匠人雕作了這麼一隻小白鹿予她做生辰禮。雪玉為身，黃玉作角，墨玉點睛……聽旁人說，最可貴的是那玉匠運斤成風的絕世工巧，竟連鹿角上的紋絡都是詳確入微的逼肖。

“好。”過了片時，他應道。

“嗯，”她聞言點了點頭，仰起小臉兒來當真地看向他“陛下待成君這般好，可成君又幫不到陛下甚麼……以是就想極力地待阿奭好啊。”

可當真是令人費解。

——陛下待皇後實是寵眷已極，連本身擺駕椒房殿也允她不必出迎，若依宮中規製……這但是僭越。

未央宮，廣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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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時候，連侍立在劉奭身後的女官都有一瞬的驚奇，看向那廂少女的目光微微龐大起來……

“拜見陛下。”椒房殿前的丹墀上，一眾宮監婢女們紛繁頓首而拜，神采恭謹。

七夕節發源於楚地，因為本朝高祖天子劉邦乃係楚人，宮中妃嬪也多為楚地女子，是以大漢立國以後，七月七日結五色采縷乞巧的民風便日漸流行了起來。

這隻匣子裡的東西，即便非論雕工，單說這些金銀珠玉，便是代價連城了。可她就這般等閒地送出了手，不見丁點兒憐惜。

天子步入閣房時，那小少女一挽長髮綰作丫髻，穿戴一襲藕荷色的冰紈對襟襦裙，正背對門跽坐在西窗下那張文貝曲幾旁，不知手上正繁忙著甚麼，身子不由自主地有些前傾，低著螓著，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

“免禮罷。”天子語聲一如既往地暖和而安靜，既而目光落向領首的侍婢，問“皇後午憩可醒了？”

聞言，天子彷彿怔了一瞬，而後片時沉默。

還記得入宮次日，陛下第一迴帶了阿奭來見她時，小小的稚童便是如許一副懂事知禮，但卻冷酷疏離的模樣。

“阿奭，你瞧這個……這隻小鹿是不是很聰明標緻，它的一雙瞳子是墨玉嵌的，又潤又圓呢。”扶桑紋的髹漆檜木幾案邊，席地跽坐的霍成君，手心兒裡捧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小玉鹿，金棕色茸角，通身瑩白。現在，她漾著滿目光輝的笑意同身前一個三四歲大的稚童說著話。

“傳聞，你昨日將本身幼時的玩物儘數拿出送予了阿奭？”天子與她相伴跽坐在案邊，神采隨便地問道。他記得，她一貫性子渙散，卻唯獨對這些小玩意兒嚴峻得很，十足寶貝似的收在一隻髹漆匣裡，從不準旁人碰了丁點兒。

——本來，平凡人家的小孩子竟是能夠這般無拘無束地嬉鬨玩耍的啊。

芍藥花謝，舜華初開。不知不覺間，夏季的署氣垂垂淡褪，時令已入了初秋。這一日，恰是七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