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8 泥銷玉樹，人道所悲[第2頁/共4頁]

李潼聽到這話，更感覺本身跟這四叔比起來是真有幾分小民氣腸了，避席再拜並凝聲道：“臣敬謝大師寬宥施我。”

李潼退出宮苑，等待在外的楊思勖便倉促上前叨教道。

“那裡也不去！”

莊敬院四周，廣有禁軍明哨、暗哨的漫衍，於此值守的禁軍將領更是左千牛衛中郎將武嗣宗，由此也可見武則天的警戒態度。

李潼忙不迭抬手去抓韋團兒惶恐揚起的手臂，向後一拉溫軟嬌軀撞入懷中，旖念略生後便驀地一驚，閃身錯過分隔數尺，然後纔對韋團兒說道：“韋娘子謹慎前路。”

少王登殿今後，李旦兩眼便一向在打量著他，待聽到這拜禮稱呼，眼睛裡閃過一絲龐大，垂下視線沉默半晌後才抬手道：“內殿相見，兒郎不必多禮，起家罷。”

普通覲見天子，臣子是要自稱“臣某某官某某”，如果是靠近臣子，也可直稱天子為大師。不過李潼這官職包含名字，那都是賣祖宗、賣祖產換來的，實在不美意義在他四叔麵前自稱，乾脆從簡。

她手裡提著裝在錦囊中的宮符，斂裙作禮表示少王先行，本身則跟從在後，一邊行走還一邊淺笑著說道：“妾今司掌宮樂諸事，偶登賢人居殿，常聽賢人高讚大王奇才雅趣，本日若知大王走拜陛前，想必歡樂。”

天子李旦作為二聖最小的兒子，春秋不過二十七八，但是因為特彆的身份與處境，卻欠於風華正茂的活力，不過倒也冇有頹廢入骨。

待到一群人轉過宮廊，行至曲巷，韋團兒腳步加快幾分，及至披帛尾腳都擦在李潼袍帶，這才聲若蚊呐低語道：“妾自知不過野蒲的資質，即便承恩移栽禦園，不能免於卑賤。往生迷在浮華，懵懂不知凹凸。野蒲縱是寒微，也有漫身的韌絲，但有玉樹能賞一枝攀附，哪怕掐根截莖，就算分寸斷裂，絲絡膠葛不捨此枝！”

韋團兒驚魂不決，嬌喘數息，半晌後已是霞飛雙頰，垂下頭低聲道：“行走入癡，不能自顧，讓大王見笑。”

不過他倒是有些小人之心了，李旦臉上固然冇有甚麼憂色，但對這個侄子倒也冇有透暴露較著的惡感，他打量李潼半晌，然後才又說道：“日月倏忽，春秋並異，今見兒郎卓然姿勢，更覺逝者從不憐人，昏昏然已為兒輩超邁。”

韋團兒聽完這話後，隻是低垂著頭並不出聲，似在思忖言中意味，隻是走著走著，俏臉卻出現了紅暈。李潼也不知她能體味幾分，但這類話也實在不好說得太直白。

李潼聽到這話，腳步已是一頓，停了下來。而韋團兒兩眼隻是凝睇少王側臉，猝不及防下，半身撞在少王後肩，擦肩而過後則踉蹌著向前爬升顛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