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暗[第2頁/共4頁]

當代她是浦口褚氏老四房獨一嫡出的女兒，處境由暗轉明，很多陰私的事情，站在她的角度看不到了，卻並不代表冇有。

鶯歌出去的時候，正看到秀蓀小小的手舉著茶杯放在麵前細心察看，寶貴的茶杯，老練的孩子，衰老的神情，這畫麵卻彷彿非常調和，四周的聲音彷彿都一下子消逝了。

現在卻勸她和阮氏學算盤，秀蓀心想，當年老太太是身處如何的絕境啊。

秀蓀就偷偷吐了吐舌頭，她這是宿世聽皇祖母教太子哥哥軍務時學的，太子哥哥算得更快呢，另有柯璁……唉，柯璁，算算時候，她如果上一世還冇死，現在已經嫁給阿誰長得比女人還標緻的傢夥了……

遠處頂著窄窄烏黑飛簷的馬頭牆在黑夜裡一重重地若隱若現，秀蓀深深吸了口微涼的氛圍，再緩緩吐出，不安的感受仍然冇有消逝。

以是，她需求一些能為她辦事的人了。

秀蓀回神，笑著應是，本身趴下羅漢床，穿過廳堂，去了東頭本身起居的碧紗櫥。

秀蓀眨巴眨巴大眼睛，無辜有害道，“明天四姐姐又來求我去救她姨娘，我進屋的時候見陳嬤嬤教唆小丫環端了一塊臭臭的東西出去，隨口問的。太太說這一大塊東西雖聞著臭，弄成細細的末子就香了，和到墨錠子裡做成香墨，可好賣了。”

“秀蓀，你該去安息了。”老太太見秀蓀本來敞亮的大眼睛變得有些板滯，應是困了，撫了撫她頭上兩個不幸的小揪揪，便催她去睡覺。

烏黑的夜，銀盤中天，銀霜鋪地。

影象深處的綠瓦紅牆，看不見絕頂的巍峨宮闕，已經很遠很遠。

“郡主，陳家大奶奶在太液池的假山旁等您。”貼身宮女杜若湊在她耳邊道。

唉，算了，睏意襲來，歸正明天還死不了，明天再想吧。

噢，想起來了，這不是中秋宮宴嘛，模糊感覺那裡不對，又一時想不起。

這兩位老太太，一名走南闖北，理家創業，一名芳華守寡，單獨拉拔年幼的兒子，的確一見仍舊，惺惺相惜，成了忘年交。

老太太申氏生在書香世家，父親更曾貴為首輔，若不是當年碰到那次災害，恐怕也不會將商賈之道看在眼裡。

柯敏作為陳家宗婦，也跟著婆婆進宮，但是，柯敏做甚麼要偷偷把她叫去太液池，這大早晨的。

另有甚麼處所的勾心鬥角能比那見不得人的處所更加慘烈的，如有風雨也固然來吧，另有甚麼手腕是她冇見過的。

廊簷下已經掛起了大紅的燈籠，雨過晴和以後，氛圍仍然潮濕，綿綿絲絲的光芒從大紅綃紗的燈身透出來，氤氳著映在清漆的廊柱和掛落上，照亮了青磚台基和院子裡的鵝卵石甬道。

老太太的父親生前曾做過首輔，更兩次任主考官，雖歸天多年，故舊仍然很多，老太太給阮家薦了位合適的先生，阮家孃舅更是一口氣考了個同進士返來，這已是阮氏闔族百年來的最好成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