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暗[第3頁/共4頁]

老太太聽了麵色和緩下來，彷彿冇有在乎秀蓀在誇大秀莞求她幫手的次數，而是歎了口氣，“你家太太呀，就是甚麼時候也忘不了做買賣。”

噢，想起來了，這不是中秋宮宴嘛，模糊感覺那裡不對，又一時想不起。

當代她是浦口褚氏老四房獨一嫡出的女兒，處境由暗轉明，很多陰私的事情，站在她的角度看不到了，卻並不代表冇有。

鶯歌出去的時候，正看到秀蓀小小的手舉著茶杯放在麵前細心察看，寶貴的茶杯，老練的孩子，衰老的神情，這畫麵卻彷彿非常調和，四周的聲音彷彿都一下子消逝了。

眨巴著大眼睛，小臉兒仍舊蠟黃蠟黃的小女娃，盯著一頭稀少的黃髮靈巧地點點頭，如何辦啊，她聞聲算盤二字一陣頭皮發麻。

柯敏嫁給了陳閣老的宗子，自她出嫁，已有月餘，她們還冇有見過麵。這天中秋夜宴，又正逢太後六十五歲的生日，皇上為表孝心，就藉著中秋夜宴的名頭給太後祝壽，廣邀朝中勳貴大臣的家眷進宮，太後就追加了各位誥命夫人的兒媳和閨女，不然一群上了年齡的坐在一起跟大朝會似的。

老太太申氏生在書香世家，父親更曾貴為首輔，若不是當年碰到那次災害，恐怕也不會將商賈之道看在眼裡。

回到浣石山房，秀蓀去給老太太存候，老太太正歪在羅漢床上，聽小丫環給她讀一本紀行。

“秀蓀，你該去安息了。”老太太見秀蓀本來敞亮的大眼睛變得有些板滯，應是困了，撫了撫她頭上兩個不幸的小揪揪，便催她去睡覺。

遠處頂著窄窄烏黑飛簷的馬頭牆在黑夜裡一重重地若隱若現，秀蓀深深吸了口微涼的氛圍，再緩緩吐出，不安的感受仍然冇有消逝。

太好了，不必學算盤，她曾經學過的，手指都快斷了就是學不會啊，導致厥後聽到算盤兩個字後槽牙就癢，隻好苦練默算求皇祖母放過，現在真好，生在書香家世，裝裝狷介便能夠矇混過關了。

秀蓀就想起她前些日子聽壁腳的收成，當年老太太想變賣陪嫁的財產補助家用，一時不查，差點被歹人所騙，幸遇阮氏的祖母扈氏仗義相救，幫老太太追回大筆財產，兩家的友情也由此開端。

黑芝麻糊那麼好吃，吃多了最多上火，不會有副感化的。

老太太眉頭一皺，麵色驀地一肅，轉眼對上秀蓀吵嘴清楚，清冽透辟的雙眼，“甚麼麝香？是誰跟你說的？”

秀蓀眨巴眨巴大眼睛，無辜有害道，“明天四姐姐又來求我去救她姨娘，我進屋的時候見陳嬤嬤教唆小丫環端了一塊臭臭的東西出去，隨口問的。太太說這一大塊東西雖聞著臭，弄成細細的末子就香了，和到墨錠子裡做成香墨，可好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