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魅影[第1頁/共5頁]

“黃先生，靜候多時了。”男人忽地站起，雙手並拳。

阿順沉默了，手上雖不斷用小刀劃出竹片，心中卻極是煩亂。

“爹是漢人，孃親是僚人。生下我是漢人是僚人？”

阿農與阿瑤向臥房去了，韋智先住在西閣，黃偉睡在韋智先隔壁臥房。

“莫非此人不知？”韋智先心想，因而把先前韋昌發遭受之事向黃偉扼要說了。“黃先生，黃家少爺本是個無膽無謀的紈絝後輩，現在誰借他的膽量與策畫來做此大局，想來不消多猜了吧。”

“不是！”娘聲音厲了起來。“你萬不成忘了，即便你再如何融進這僚家的水土，都成不了一個僚人。你是漢人，身上流著你爹的血脈，你還......”阿順娘還欲再說，卻不知如何說下去了。

“如何天時？”韋智先收刀腰間，眼神還是死死盯著他。

未幾時，韋智先鼾聲高文，似是睡得極熟。黃偉雖心中糾結，待思忖透辟，便也安然睡了。

“便是能出人頭地，名揚宇內，走出這村莊，到外邊做一個堂堂正正的漢家兒郎。”

“韋夫人慢行。”

山風拂得阿順身上癢癢的，隻感覺風中彷彿摻著醇厚的米酒，讓阿順頓感睏乏。

“娘唱僚歌給阿順聽好不好。”阿順在她懷裡撒起了嬌。

“孃親說的，阿順必會記在心中。隻是，孃親不也是安德內裡來的嗎。”

“是，你的外祖家，在邕州府邊上的村裡。固然冇有山，冇有大塊大塊的石頭，各處是闊野，那邊卻也是僚人間居的處所。”

“天然是僚人。”

“當然好了。”娘想了想調子。

“可他身邊隨扈浩繁，即便是為掩人耳目。斷也不能都抓起來，不然打草驚蛇，害的還是昌發。”阿農自語。

阿順娘冇有答覆，而是問他：“阿順本日跟著先生可讀了詩書？”

阿順回到阿順娘房中，瞥見她還在編織著竹簍。竹片多刺，阿順娘那雙纖直的手被剮刺得儘是傷口。

“韋少爺莫不是要反間？”黃偉咧嘴笑道。

“夫人放心，我本就是來靖西采購器物的，本日遇見黃少爺隻相處了一頓飯的工夫。黃少爺乃至不知我居住那邊。”

“周群現，現在開端脫手了。”他嘴角微微一笑，取出柴刀，一把砍向廊前的木柵，刀刃深深嵌入木頭裡。韋智先似是渴血多年的豺狼聞到了鮮肉的味道。滿腔烈血，就此燃了起來。

“懦夫所為何事？”黃偉嚇得兩股戰戰，雙手顫抖得連硯台都拿不穩了。

黃偉解下腰帶，正欲寬衣，忽地那燈火當中竟映著一張森森的臉。他倉猝定睛一瞧，木板床上竟坐著一人，眼睛泛著凶光，嘴角微翹。

“是倒是，隻是怕少爺和夫人信不過黃某，故未曾提起。”黃偉淡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