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鄉練[第1頁/共5頁]

“啊呀！如何如許燙嘴！”浩源哇一口把肉吐到碗裡，隻感覺嘴裡像是有火焰炙烤，無數螞蟻在爬動撕咬。“怪不得阿媽不讓我來你家用飯。”浩源急得在空中大口哈氣，隻是這辛辣脹得他又癢又痛。

“陰陽之術可不是神鬼之術，那是一門大學問。”張育德望著天上的星鬥，銀光燦爛，似是人間無數豪傑。

“先生如何得知我好辛辣食品？”阿順道，忽而又說，“我明白了，先生必是曉得我乃是桂北人士。”

“那物件，名叫花椒。產自蜀地。此處雖少食用，但那花椒倒是一味首要藥材。以是在藥房都能買到。”

浩源就著欖果和酸薑對於了這頓飯，阿順收碗洗濯，舅公與舅婆出門沿溪乘涼。

阿順走回房內，盛了飯吃了起來。看來也是餓極，夾起幾塊魚肉便大口大口扒著飯，吃得甚是苦澀。

“隻是郎中說錯了一點，舅公舅婆不是因為我的口味就姑息我。”浩源笑眯眯看著郎中。

燈下麇集七八十個僚家壯漢，裸著上身，腰下穿戴廣大的黑褲，赤足、披髮、那些男人個個汗流浹背，肌肉緊繃。手中的柴刀揮動得呼呼作響，劃開一道道鋒利的風，把廣場掩映在一片刀光當中。

張育德未曾想到，早前僚歌委宛的男人，褪下褂子，拔出腰間的柴刀，便如同鬼神附體的虎狼。淩厲的刀鋒中，雄渾著一種蠻烈的靈魂，洶洶襲來，又洶洶散去。

“此處有魚有肉，到底是經不過嘴饞。”浩源說罷，夾了幾塊燻肉。“如此熱騰的菜肴我那裡還能比及明天？”

中心立著的竹竿，越有三丈餘，山雞毛隨清風擺動得晃閒逛悠。

那男人目光與張育德對視，如同兩道白寒，刺破空中，紮得人不堪膽怯。男人將柴刀收在腰間，挺著胸膛向三人走來。

韋天權用僚語說了幾句，隻聽他句若驚雷，滿麵嚴肅。

浩源道彆二人，心中倒是呂布神威。

“你是想用那野花椒醫治舅姥爺的風寒？”張育德笑道。

舅公與阿順言語了幾句，阿趁便取過葵扇，行至鍋子前，將煙霧扇削髮門去。

“呂布雖有鬼神之勇，卻乏謀少斷，不聽諍言。無德無信，三易其主而又親手殺之。逞匹夫之勇卻乏千萬人之術。”

“先生可知為何？”阿順笑了。

“僚人過繼乃是平常不過的事，莫說三姓，多少人物把桂西的大族都姓了個遍。這德又是如何，莫非呂布三易其主便是失德，劉備那廝投奔儘天下諸侯卻反倒是有德？莫非漢人披在身上的那層虛假的道義就那麼首要？”他越想越不解，乾脆罷了。因而赤足飛奔，跑回家去了。

“不是說要服侍韋老爺喝粥嗎，如何跑了過來？”阿順遞給他碗筷。

門外又傳來熟諳的赤足聲，踏著豐富的泥地，頻次快得如同發作的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