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德[第2頁/共7頁]

“姆娘！”智先呼喚廚娘。“這老太爺的藥熬好了嗎？”

“哈哈哈哈！”張郎中笑了，“阿順小兄弟，這史記裡的故事要漸漸看才氣懂咧。”他看到吊在阿順脖子上，也有一根紅繩。分歧的是，上麵吊著一個小小的銀鎖。

少時，一個黑衣長褲的女人向他吃緊走來，前麵跟著一個娃娃，那娃娃約莫八九歲韶華，赤著腳，頭髮被修得齊齊的，也穿戴黑布衣裳。

“牢記這病不成久拖，久之則心肝俱損，無可醫治。”

“怎的水土竟如此分歧？”郎中思忖，這德保的稻子才烏烏髮著綠，安德村的稻子竟有秋收稻熟的氣象。

此次拜請郎中行腳的是臨縣靖西的僚族大戶，家住縣府以西50裡外的安德村。桂西本是僚人間居之地，漢人隻散居於鎮市當中，多是販絲走茶、織籃打鐵的工商，鮮有為農者。步入崇山當中，則儘是僚人耕織繁衍之地。郎中這巨大的褂子，在路途上一副副赤條條的身板中，倒顯得另類了。

張郎中看著浩源，那少年黑衣長褲，身材精瘦，倒是濃眉大眼，脖上戴一紅線繩，吊著一顆長長的犬牙，清楚是僚人打扮。

那娃娃赤腳走在屋間的土路上，行動之姿倒不像村間的小兒那般隨便，乃至很有浩然超脫之態。

阿順朝著宅內喊了些僚語，不久，大門翻開了。

郎中站起家來，望著這巨大的村落一籌莫展。

“好！張先生不愧是當世智者，我乾此一碗，以謝先生！”說罷，將碗中酒一飲而儘。

“先生，老父可有藥可醫？”韋智先用他那帶著濃厚僚腔的漢話問到。

“阿順，我們來比吃鴨屁股，看誰吃得快。”浩源抓了一個巨大的鴨腚尖，放到阿順碗裡。

澗邊產生著密叢的蘆葦，翠鳥偶爾疾飛穿過，又沿著碧綠的澗水不知飛向那邊去了。四月，春華未儘，北國的日頭卻曬得旅人不堪煩熱。

“我們這八角燒豬蹄，是過節最好的待客菜。”智先把碗端到張郎中麵前，給他夾了一大塊。

“敢問大娘，安德村韋家在那邊？”郎中對著走來的女人，哈腰又是一揖。

“對的，家父就在房內，煩請先生相救。”韋智先單膝跪地，給郎中深拜了一下。

“隻是不知這安德村裡，果然有教書育人之人？是否有私塾先生來此傳道受業？”張郎中放下酒碗，用筷子夾了一塊豬腳。“這八角香氣如此濃烈，想必是上品。”

“不是，那是我孃親的姨母。她便是那位舊親。”阿順還是冇有轉頭。他在石板路上顫巍巍地保持著那種端方的走姿，看起來彷彿有些風趣。

翻過一道嶺，複行數百步，山坳間便暴露了村的模樣。山勢低平處便是村前，村口一道寬溪環繞，獨一木橋一座高出兩端。遙悠遠眺雖山影幢幢延綿不竭，山間平坦處卻平鋪良田千畝。春末夏初的時節，廣漠的農田上密麻地植滿了黃綠色的稻子，稻粒纖長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