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武帝（6）[第4頁/共6頁]

她與天子是多麼乾係，半點不拘著，連天子都敢嗆。見天子這般“謙善”，便道：“您儘胡說吧，好似趙婕妤不美似的，好似趙婕妤年齡能做竹屋裡那小女人娘似的！”

“不哭，阿沅，是朕欠你。”

長門此時已入夜。

話未說完，竇沅卻立了起來，神情有些嚴峻，天子擔憂道：“如何？阿沅那裡不舒暢？”

“颳風了，娘娘……”貼身宮女子芍藥兒帶了氅子來，為她披上：“娘娘進屋去吧。”

“哪能呢，”她笑著一歎，“我是甚麼出身，闔宮裡人都曉得啦！竇沅翁主金尊玉貴，未入宮時，我從何去認得她？”

因一笑，問那芍藥：“是竇沅麼？――竇沅翁主？”

“那……屋中竟無人麼？陛下甚麼也冇瞧見？”

而她與竇沅的奧妙，此時竟無人知。

但隻因是她，天子極禁止。

竇沅覷天子，陛下果然烏青了臉，神采非常欠都雅。因嗽一聲：“阿沅，……你想說甚麼？”

竇沅便要趕人：“陛下，天氣已不早，免人說閒話――您擺駕罷！”

“阿沅，你該反著問――問我劉徹這些年來可另有過高興的時候？”

那芍藥便低了頭，連看都不敢看鉤弋夫人一眼。

她看了天子一眼，道：“那是據兒喜好的麼？清楚是天子看上了，非要賜婚給據兒！”

見這鉤弋夫人原是這般爽利利落之人，小宮女兒也放了心，憨憨一笑，話便多了：“原不敢這麼著……娘娘才入宮，乃陛下親封，陛下一回宮，卻先去長門宮瞧表妹，憑誰內心頭都要難過的。隻勸娘娘莫放心上，長門宮裡住著的，是個失了丈夫的孀婦，陛下待她好些，亦是不幸她。不幸麼……不當恩寵的！陛下總會來我們宮裡探娘娘，娘娘莫要急。”

“不便在我這兒睡的――您，您不去甘泉宮？”

“是，是……在長門宮。疇前關陳皇後的冷宮。”芍藥因考慮這位主子乃是新晉宮妃，有些舊事兒必是不懂的，因提點著，免得將來這個河間女人甚麼也不懂，在陛下、皇前麵前說錯了話。

她這“冤情”若被竇沅說活了，一狀告到天子麵前，那這些欺負過她的宮妃，可都要被冠上“善妒”的惡名，陛下今後嫌惡了她們，能討著好的，唯她鉤弋宮。

“娘娘您……您熟諳竇沅翁主？”芍藥大訝。

宮裡的人，大抵也等她等了好久吧？

她擦乾了淚，道：“那今後也彆說甚麼常來走動的話，我討厭出去長門，你也少來長門！旁的冇甚麼，後宮裡那些女人，我可對於不得，她們嚼碎話都能嚼死人！”

“不為甚麼，”她歎，“因為我死了，我已經死了。當年是我執意要搬進長門，偶然想想，這很多年來，隨心之舉，救的不是本身，而是――你，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