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結局（下）[第4頁/共12頁]

她再輕搖搖走回椒房殿時，衛子夫內心一格登，皇先人老啦，心性兒也蠢鈍很多，但不會不明白，鉤弋夫人剛纔便是去走探情勢的，想來她帶回了太子的動靜。

一點兒一點兒，向她逼近。

對不起久等的各位。

這高位兒坐著硌人呐，總有一天，這天下都是他的，朕的據兒為何這般性急？連一刻都等不了！

便忍不住諷刺，齜著牙嗆衛皇後呢。衛子夫麵似死灰，彷彿再也迴轉不過來啦，一雙眼睛瞪得賊大，卻瞧也不瞧她。

天子緩抬腳步，又悄悄動了動指：“厚葬——”

“她活著，與您有半分乾係麼？那一年，我們車馬接得陳後出逃，原籌算一騎南下，去過太常日子，再冇惦想過漢宮啦。……可娘娘為何不肯放過我娘？”

眾皆訝然。

阿沅笑了。像小時候那般。

不知此生另有無命祚歸漢宮？

衛子夫躲開她的目光，道：“漢宮父子相戧，你看著高興麼？”是嗆人的話，卻再不敢用嗆人的腔調。

那一夜，椒房殿走了水，滿掖庭的宮人疾走不已，撲水救火，嘈嘈惶惑，好不熱烈呀。而天子的禁臠之城，便更熱烈。

她知椒房殿的期間早已成過眼煙雲。

多年之前舞姬的眼淚還能打動少年天子的心，那今時，統統都成妄圖啦，天子，有更年青的美人痛泣哀陳，君王，隻為年青仙顏的女人動情。

朕有些焦急，不喊她，她如何知朕顧慮她呢？她必然不知朕思慕她、馳念她！不然，多少年來為何避朕不見呢？

直泣道：“陛下恕罪！臣妾心瞎了！剛纔口不擇言……”

鉤弋夫人抿嘴輕笑，“嗤”了一聲：“目下的情狀，您還敢說如許的話，半點兒不怕麼？我們陛下，莫說居紫宮正位萬年，便是千萬年，亦是能夠的！您這麼口不擇言，豈不咒陛下？”

“皇後孃娘，您想起來了麼？您再老，記性兒再大，臣妾這麼一指撥，您也不該充懵裝胡塗啦，老是能想起來的！”

太子如何——

她躺在榻上，憶及昔年呼風喚雨的情狀，不想目前落得如此苦楚——

衛子夫嗽了幾聲，她現在大略風霜入骨，安康不再啦，便這麼縮著，皮包骨兒似的，這模樣，當真縮成了瘦人乾。但瞳人裡不竭放大的倒是鉤弋夫人那張年青美豔的臉——

硝煙正滿盈，兩個女人的對峙遠比長安城內劍影刀光更嚇人，更何況，這兩個女人還是漢宮中穩穩走到最後的女主，一眉一目中，皆生戾氣。這麼對峙的場景，像一副走子不定的棋局，無輸無贏。

“長門的事兒——你都曉得？”衛子夫驚駭一問。

衛子夫喘著粗氣，方纔還微微耷拉的眼皮兒猛地抬起，一雙眼睛裡露著凶光，彷彿一瞬就要將麵前那女人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