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13）[第2頁/共4頁]

問的有些謹慎翼翼，天子躲閃了目光，畢竟這個名字，牽涉了太多的舊事，――並不鎮靜的舊事。

陳阿嬌俄然有些想哭。

輕描淡寫……不過，一條性命。

她坐榻上，背下墊著軟袱墊，手裡捏著一本書，胡亂地翻著。長髮卻全束了起來，服帖地挽上去，額前連半絲亂髮都不沾，這隨便簡便的打扮，很合適居自個兒宮裡，穩定走動。懶怠怠的模樣，叫天子瞧著一陣心動。

天子覷他一眼。他便散開眼中睿色，卻聽天子嗤笑一聲：“自作聰明！”

但是並不是。

天子沉默不語。

“你催我呢，”天子俄然展開眼睛，“朕不急，――你急甚麼？”

宮女子抖索著聲音回：“夫人……夫人裡頭暖閣裡歇著……”

端至陳阿嬌跟前，那人竟然連頭也不抬，接過便飲，飲了兩口，卻又把茶杯塞回他手裡。天子笑意滿滿：“看的甚麼書？魂兒都叫吸出來了！”

天子坐著，閉目養神。

天子極聰明，猜想陳阿嬌所指之人，殺之定不會有太大的波折，畢竟……陳阿嬌總不會當真如五歲孩童般，要他一道諭令便誅中宮皇後吧？！

因鼓足了勇氣，向輦中道：“陛下，雪下大啦，風逼的緊，我們――回吧？”

她提了神。

楊對勁正要去泡茶水，被天子攔住，天子一轉頭，自個兒半陌生半好玩地拿起桌上茶盞，有模有樣地泡茶來……

“嚇著你了？”天子輕笑：“朕路過，來瞧瞧……”

雪色茫茫，並不積厚，是極薄的一片，靴子踩在上麵，一踩就落了一個陷兒，風裡還裹著雪霰子，劈麵撲騰騰地蓋過來……

天子表情彷彿還不錯，因笑道：“你抖甚麼抖？聲音顫成如許，合計著朕聽你說話還得猜呐？”

她說狠話的時候，纔有幾分疇前陳阿嬌的模樣。

“我還真有個要求……”

因天子不欲打攪，也未有通傳，她隻覺是有人走了出去，未成想會是天子，連眉兒都不抬一下，隻眼皮子略動了動，便叮嚀：“給本宮端盞茶來吧，潤潤嗓……”

好久，天子才說：“楚薑的事，隨你措置。――不過一條性命，不金貴。”

“朕，聽不懂。”

天子撂下茶盞：“不必，朕坐坐便是……”

楊對勁內心“嘿嘿”地笑，心說，您萬聖之尊，想做甚麼便做甚麼唄，還用得著與臣下解釋？

因說：“你要殺的人――是楚服？”

天子閉上眼睛，悄悄吸了一口。

她卻縮後了一步：“陛下不擺駕？”

楊對勁“噯”了一聲，因扶天子下輦，早有內侍撐了油蓋大傘來，將天子頭頂一片全遮嚴實了。

她大驚，挺挺坐了起來，慌措地盯著天子：“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