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何為忠[第2頁/共3頁]

“娶過兩次妻，都前後病歿了，留下一兒一女，也在五歲時短命，以後就淡了這方麵的心。”

一念至此，左彣萬念俱灰，正在這時，徐佑俄然道：“左軍候若真有分開此處的籌算，袁公麵前，鄙人能夠代為轉圜，彆的不敢包管，但起碼會還你一個齊民的身份！”

“郎主如何說？”左彣眼中冒出等候的神采。

徐佑有點不忍心，但還是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最後的但願，道：“我剛一見到袁公，就提出對戰死軍士的撫卹事件……”

“獲咎便獲咎吧，”左彣苦笑道：“大不了還做我的軍候，隻要能領一份餉銀，夠贍養自個就行了！”

這就是期間的哀思，門閥政治的操控之下，公門有公，卿門有卿，高門華閥，有世及之榮，庶姓寒人，無寸進之路。更何況左彣一個介於齊民和奴婢之間的私家部曲，即使技藝高絕，可在家大業大的袁氏不過平常，除了認命，又能如何呢？

左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放坐案上，低著頭沉默不語。

徐佑眉頭一揚，道：“軍候冇立室？”按說他三十多歲的年紀，雖是賤籍，但憑藉豪族，位列軍候，領的餉銀戰役時的犒賞早高於淺顯齊民的餬口水準，乃至連某些官府的胥吏也不能比，早該納有妻室，後代承歡膝下，何至於還是單身？

左彣驀地昂首，望著徐佑，顫聲道：“郎君……”

“他有點不耐煩，說這件事不急，今後再議，然後就再冇有提起過了！”

左彣悚然一驚，倒不是他癡鈍，而是這一天都忙於安設戰死軍士的善後事件，底子冇有閒下來的時候，以是一時冇有想到這一層。這會被徐佑提示，立即變得如坐鍼氈，他在袁府內的朋友未幾，交心的更少，倒是很多人看他不紮眼，真要上麵究查起來，連個幫他說話的人都冇有。退一萬步講，旁人就算不落井下石，可必然會說些冷嘲熱諷的閒言碎語，以他的脾氣，寧折不彎，如何受得了戲虐？。

徐佑曉得他實在聽清楚了，隻是腦袋裡一時轉不過彎來，提起幾案上的瓷壺，往杯中遲緩的倒水，給他揣摩的時候。

“隻是你要想明白了，一個無依無靠的齊民，固然自在些，但也一定比得上在袁氏為奴為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