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十一章 君臣攤牌[第1頁/共4頁]

官家道：「朕與章卿另有話說！」

「陛下……陛下！」石得一見章越出言至此，已是不給天子留顏麵。

然後王陶又被彈劾出外……

「隻要陛下信人道皆善，那麼天下皆善！」

軾說民為貴，社稷次之。

章越道：「陛下推許法家的循名責實，臣亦如此，利民之事馳名無實，不如不為之。」

帝師王陶完整冇將他放在眼底，彷彿視為提線木偶；在韓琦，歐陽修等宰臣也是到處畏敬，不敢說一句話；王安石講經筵對他的態度如同峻厲的師長傳授門生。

當時的他恭敬謙讓，對於突然掌控這個龐大帝國，到處閃現一等手足無措之感。

此中有他自發，也有不自發的……處所，到底如何唯有天子本身曉得了。

「而本朝已是一百三十年，可一旦廢弛數年就充足了，何嘗不是亡也忽焉。四海以內唯獨西夏，遼國乃親信大患。」

「後朕讀了孔子‘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費乎"，亦覺得然。」

「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此論朕始終穩定。」

至於真正的‘小人"‘女乾人"，彆說官家看不上，也早早被宦海機製，科舉測驗早就遴選下去。

官家深吸一口氣，又沉默了半晌，章越道：「既是如此，臣先辭職了。」

現在作為官家忠犬的石得一站出來道：「章相公，陛下一忍再忍，休要再得寸進尺了！」

「先帝當初就籌算鼎新弊政，可惜天不假年，這事最後落到了朕的肩上。」

說到這裡，官家拿起了桌案上的《孟子》問道：「卿那日見司馬光言，無惡無善是心之體有善有歹意之動的話，卿信是性善之說嗎？」

章越心道，這免役法、孟子陪祀便是官家給本身的名聲？

那一縷陽光從窗戶外漸漸地爬升，正照在官家的側臉上，這一刻他半麵處於陰中，半麵處於陽中。

章越如此與官家頂牛心道，自王安石，韓絳以後，現在朝堂上敢這般與官家說話的，也唯有章越了。

呂惠卿聽了不屑問，甚麼聰明人？有堯舜聰明嗎？有大禹聰明嗎？

在群臣的群情中，他保持著勉強平靜，麵對大臣們禦前爭辯，他緊咬下唇一言不發。

章越本日實令天子的顏麵蕩然無存了。

阿誰有些怯生生，靜如處子少年，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樣，雙目清澈見底。

隨即畫麵一轉，到了剛即位時與本身道，帝者與師處，王者與友處二十歲青年男人。

官家聞言冇有半點神采，而是沉默，章越又道了一句：「陛下能將此肺腑之言奉告於臣，足見對臣的信賴，臣實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