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文錢的道義[第1頁/共3頁]

“諸位以為呢？”

徐光啟越講越衝動。女子搬來一把椅子，讓徐老坐下。不過徐光啟久久不肯坐下，還是談笑風生，“能看到都城、江東算學後生，老朽甚幸！本日仙居樓老夫做東，裡邊請！”

“小生餘濤，拜見徐老！”

楊帆乾脆站上了書桌，怒道：“天下偌大，精通算學的又有幾人？而這些個所謂讀書人，讀聖賢書的讀書人，自居聖賢。借使老嫗精通，不說精通，借使老嫗曉得加減，何必白白喪失這三文錢？一事通，則萬通。治吏，稅銀財帛；治河，測量測繪；互市，財帛買賣，天下那邊不需算學。如此廣博精通的算學，連鄙人都隻得瀚海當中的一滴水，卻在你方或人眼中成了末道，實在是好笑之極！”

“哈哈，讀書人？你讀了這麼多書，都讀到了飯桶了去了！”楊帆嗤笑道，“三文錢，僅僅是三文錢，方兄剛纔講瞭如此多大義大道，就是為了這三文錢。你感覺值嗎？”

世人點點頭。

楊帆笑道：“哪敢讓徐老破鈔。本日徐老一番話，惹人發思，如同金玉良言，這飯，鄙人請了。”

“你……你……”方溢儒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冇想到，楊帆不吝誹謗本身，竟然下了個套子讓他跳出來。

“甚麼仁義禮智信，我楊帆本日若不講此事，何人曉得我多拿了三文？又有何人去為這位老嫗喊冤？算學，不是讀書人的專利，應當全民皆學。這纔是真正的大道！”

楊帆拱手道：“多虧劉兄承讓。鄙人才疏學淺，在算學上也隻知外相罷了，徐老莫要給鄙人臉上貼金了。”也是，如果在大中華，一個大門生如果連如許的小學奧數題都不會，這輩子書也算是讀到狗身上去了。

籲！

快到晌午的陽光，照在方溢儒的臉上，他赤紅著臉，不曉得如何辯駁楊帆的斥責。楊帆的話，可謂是字字誅心，方溢儒實在找不出甚麼話來應對，袖袍一甩，憤但是去。

“不要再欺侮聖賢二字！”楊帆一團紙直接砸向方溢儒，“人無信不立，你卻要為了三文錢，將一個不通算學的老嫗視為不誠信，豈有此理？身為讀書人，方溢儒你喝花酒時揮金如土，賞出去銀錢何止這三文。先前說老嫗少找三文，你卻要用你學的大道大義，來指責一個靠賣酥糖，不通算術的老嫗。如許的聖賢書，不讀也罷！”

“信口雌黃。科舉致仕，不讀聖賢書，如何能行？”

方溢儒被楊帆說得一愣一愣地，臉都青了。

“楊兄一語驚人，我等受教了。”幾位士子聽出了楊帆話中的含義，“滿口詩書禮易，不如心胸天下。楊兄以身為典，實屬高義。”

“快看，那是……徐老！”

劉琦連連乾休，道：“徐老、楊兄、另有諸位美意鄙民氣領了。不過賭約便是賭約，做不得廢，既然楊兄破解了我的三道題，本日這仙居樓，我做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