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八十四[第1頁/共5頁]

“你說你父親乃瘋亂他殺？”

“混賬！”信長嗬叱道，“這像是瘋亂他殺嗎？”他俄然打住，搶上前去，雙手抱起了政秀的屍身。信長的手和衣服上沾滿血跡，但他毫不在乎，漸漸掰開政秀那緊緊握住短刀的右手。

“你說甚麼！”竹千代滿頭是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變更了姿式，木劍呼呼生風，俄然刺向對方的胸膛。那遊勇踉踉蹌蹌，好不輕易擋住斜刺過來的木劍。他並不是用心輸給竹千代的。他明白了竹千代的氣力後，俄然斥責道：“等等！我究竟要說多少遍你才明白，這不可。”

“甚麼？”

“是。”三人恭敬地伏在地上。

五郎右衛門顫聲念著父親政秀的遺書。

此時的鬆平竹千代安然住在駿府，邸處三株櫻花樹正開得熱烈。樹下，竹千代手持木劍，與一個遊勇對峙著。這已是到駿府後的第三個年初，十一歲的竹千代現在長得與先時判若兩人。

即便在祖母眼中，竹千代也令人不成捉摸。客歲春季，現任今川氏屬官總推行的伊賀守鳥居忠吉帶著兒子元忠，從大師魂牽夢縈的岡崎城來時，產生瞭如許一件事。平素總把“信”字掛在嘴邊並奉為家屬傳統，對近臣、侍衛一貫珍惜有加的竹千代，卻對千裡迢迢趕來做貼身侍童的元忠非常無禮，乃至在臥房的走廊下對他拳腳相向。

“師父！”信長狂呼一聲，死命踢打河水，“這是信長呈給師父的水，喝吧！”濺起的河水如珍珠般四散開來，濕了信長的頭髮。他此時已變成一個率性的孩童，“喝吧！這河水，是我最後的供奉……喝吧！”他狂亂地擊打著河水，放聲痛哭，雙手在河水中猖獗攪動。“師父！織田信長總有一天會建一座寺廟來供奉您。在那之前，您就待在天國中吧！”

這一幕令源應尼非常難過。鳥居忠吉現在是竹千代的忠厚庇護者，若冇有他暗中周旋，恐竹千代底子冇法在駿府安靜地餬口。竹千代對忠吉的虔誠和無微不至的體貼，經常心胸感激，但為何對忠吉的孩子卻如此鹵莽無禮呢？源應尼無法，隻好暗裡去處忠吉報歉。

“父親，您還冇有醒嗎？營私的時候到了。”次日早上，長男監物在門外叫道。他身著黑衣，籌辦前去插手萬鬆寺的法會。久久冇有覆信，監物悄悄拉開隔扇，驀地，他癱倒在地。“五郎右衛！甚左！父親……父親他……”他想喊，但是卻發不出聲來。

這個叫竹千代的少年身上，埋冇著一股奇特的力量。這讓他經常感到莫名的衝動。當他叮嚀竹千代不成鎮靜時，竹千代便會頓時沉著下來，沉著得讓他不成思議；而當他提示竹千代不敷精力時，對方立即便會變成一隻凶悍的豹子。若說這少年脾氣過於暖和，反應過分遲緩，又的確很有豪情；如果以為他的脾氣過於狠惡，他身上又有一種悠然自適、巋然不動的氣質。“此必人中龍鳳！”奧山侍心道。這塊棱角清楚的玉石隻要稍事砥礪，便會放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很快就不消依托任何人而自行學會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