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3 雄主老矣[第3頁/共4頁]

相對於鄉野間民氣惶惑、捕風捉影的各種猜想，作為趙國的都城，襄國附近氛圍則明朗很多。公眾們多被圈禁在各自流派以內，不準出門浪蕩。而在襄國周邊，各部駐軍陡增，山野河渠之間旗號林立，一副大戰期近之勢，氛圍可謂肅殺到了頂點。

弘大的殿堂內，近百名內侍、宮女分立兩側，殿角銅爐內沸湯滾滾，全部大殿裡都充滿著一股炎熱。除了這些聲氣以外，殿內帷幔之下另有一個噴氣如牛之聲，便是當今的趙國天子石勒石世龍。

建德殿四周，本來有很多為新年籌辦的喜慶修建，竹木搭建的樓台，飾漆纏帛，現在也都冇有了色彩，裁撤得亂七八糟，一片狼籍。

現在還隻是略有征象罷了，若局勢再有惡化，局勢又會演變到哪一步？

眼角餘光在程遐身上遊弋半晌，石勒心中已是不乏嘲笑。先前被推出斬首那人名為張漸，本來賣力鄴城宮殿的製作，但卻因為役浩繁流亡而過期未能建成，返來並不認罪，反而力諫主上不該虐使民力過火，便被直接推出斬首，且搜捕其家，緝捕宗人一同入罪。

聽到這話後，殿下垂首世人神態俱都略有異變。而此中程遐放在案下的兩手更是驀地攥起，視野驀地厲色幾分，旋即便避席而起深拜羞慚道：“臣等不能攘憂於外，乃至主上深憂至此，實在當罪！”

諸多流言一時候喧嘩塵上，固然公眾們也不知哪一個是真的，但有一點能夠肯定，中原或許又將連場大戰，兵災磨難已經不遠！

而南麵戰事的受挫，直接令得周邊情勢俱有動亂，大怒之餘，石勒心中更有一種好夢被驚醒的羞惱和餘悸。本來起初他所自發得的功業，竟然如此脆弱！

如此壯武豪放氣象，士庶俱驚，時人皆道不遜強漢亂世，中原之地百年未有之壯觀。哪怕新年齡後很久，言道當日之盛況，仍不乏人對此津津樂道，乃至於不以胡主而偏望，重生趙主乃是天命所歸之感慨。

跟著國勢日趨暢旺，趙國都城襄國每逢新年也都是熱烈不凡，

“我與諸卿，瞭解於微，共進此時，社稷分享，留意悠遠。但是，中原雖有定，吳蜀仍未平。俱是心頭尖刃，稍有懶惰，諸賊即要厲行，剜我血肉，割我國土！晉家殘養東南，親信肝腸之大患，我是朝夕憂愁，唯恐有失。但你們幾位自叩心跡，是否此心同我？”

感遭到世人目光，程遐心中也是暗恨，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鄴宮之建立，本非流派之私享，而是國務之大用。主上寄意高遠，庸者難窺，張漸之徒匹夫罷了，既受恩用，自當以君王之命為首要之功，事不能畢，反以厲言詐求切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