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頁/共3頁]
時人附庸風雅,烹茶煮水也是有講究的。有些得用山裡的清泉,有些得用江裡的江心,另有的則是用無根之水了。
不過轉頭看了看胡氏的神采,賈珠也估摸到了胡氏的設法。因而他又道:“那張嬤嬤就放下吧。我另有效處的。”
歎了口氣,賈珠彌補道:“外頭黃花梨鬥櫃,第三個屜兒裡,有一刀澄心堂紙。嬤嬤拿歸去給奶兄弟用吧。阿誰是熟宣,不如何洇墨,最合適寫字描帖了。”
“陰地柳葉配無根水……”閒暇之餘,賈珠不免會想起鬱嬤嬤供應的阿誰方劑。
“還好字兒寫得未幾。”胡氏細心揣摩了一下,感覺細心切切,又是一張好紙,這才感覺不那麼肉痛了。
進了屋,賈敏的屋子燒得暖暖的。讓人把賈珠抱到熏籠上坐,賈敏又親身解了賈珠的大氅。新奇的茶點立馬奉上,賈敏打趣說:“喏,你要的茶水滴心。這麼點兒事兒,值當你眼巴巴的跑一場過來麼?”
賈珠揮了揮手,有要胡氏住嘴的意義。澄心堂紙在他這個年紀也不算易得,乍然賞出去,還是有些謹慎疼的。末端,賈珠叮嚀道:“待會要去敏姑姑那兒看看,隻是這天冷路滑的,還請嬤嬤先籌辦著。”
進了屋子,胡氏就獨自清算起賈珠的桌案起來。她家生子出身,之前也是府內的丫環,不說識文斷字,但也莫約認得幾個字。把賈珠的功課,描的大字甚麼的清算到一邊放好,胡氏不免會看到賈珠之前寫的狂草。
得了犒賞,胡氏天然把好話跟車軲轤似的往外倒:“哥兒讀書過,就是懂的多。我們是不明白甚麼生宣熟宣的,隻曉得那易暈開成墨團的紙是不好寫。得虧哥兒故意,倒是給你奶兄弟特特籌辦的有。”
“見著姑姑就值當。”賈珠嘴上跟抹了蜜普通的甜。不過貳內心倒是滴溜溜的算計著:“如何才氣把話題往無根水上引,好討一甕好水歸去呢。”
狂草自是不如其他字體好認,更彆提胡氏腹內統共也就那麼點兒墨水。她通篇就認得一個“葉”字。胡氏不免皺眉道:“雖說府裡筆墨算不上甚麼,可哥兒也不能塗著頑呀。讀書認字但是端莊事兒。哥兒這豈不是對祖師爺不敬。”
這井中和河內之水,俱是有根。所謂無根之水,乃是天上落下者,不沾地就吃。這統統聽起來彷彿玄玄乎乎的,但實在並很多見。很多藥方都會用無根水做引。
“哥兒且安息下吧。細心傷了筋骨,寫字會手抖的。”奶孃胡氏端著茶水滴心走了出去。
“皮猴子!偏生大家都誇獎你好。”賈敏捉來賈珠的手,見他小手溫熱,並冇有受寒著涼的跡象,言語裡又鬆快了幾分。饒是如此,賈敏還是叮嚀著自個兒的大丫環把手爐奉上。
“做下人的,拿用天然不如主子有底氣。如果能省下點兒甚麼的,不都能算本身的麼。”胡氏麵上的情感也算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