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探春管家[第1頁/共4頁]
遂回水曜道:“傳聞那林家也是江南大族,林家女人又是林大人獨一的遺孤,年齡不大便單身到賈府來借居了,一個身負巨產的小孤女被貪婪的小人盯上也是能夠的。”水曜抬開端來,看了幾眼水溶,指頭敲著桌案道:“哦?你不是挺向著那賈家的嗎?如何又憐憫起林家孤女來了?”水溶快被這個八卦的天子折磨瘋了,聲音也不由得沉了下來,“臣隻是一說,若陛下無事,臣就先行辭職了。”水曜看著侄兒倉促拜彆的身影,不由笑道:“還真是個孩子,臉皮兒這麼薄。說了這些話也是為了幫心上人吧?可惜了,那女人畢竟不能伴在你身邊了。朕還是早些為你尋個門當戶對的好女人指婚吧!”當下喚了內裡的寺人一聲,不知說了甚麼,臨時不提。
探春同李紈相住間隔,二人剋日同事,不比往年,來往回話人等亦不便,故二人議定:每日淩晨皆到園門口南邊的三間小花廳上去會齊辦事,吃過早餐於午錯方回房。這三間廳原係預備探親之時眾執事寺人起坐之處,故探親以後也用不著了,每日隻要婆子們上夜。現在天已和暖,不消非常潤色,隻不過略略的鋪陳了,便可她二人起坐。這廳上也有一匾,題著“輔仁諭德”四字,家下俗呼皆隻叫“議事廳”兒。現在她二人每日卯正至此,午正方散。凡一應執事媳婦等來往回話者,絡繹不斷。世人先聞聲李紈獨辦,各各心中暗喜,覺得李紈平日原是個刻薄多恩無罰的,天然比嫵瑤好敷衍。便添了一個探春,也都想著不過是個未出閨閣的青年蜜斯,且平日也最平和澹泊,是以都不在乎,比嫵瑤前更懶惰了很多。隻三四今後,幾件事過手,漸覺探春邃密處不讓嫵瑤,隻不過是言語溫馨,脾氣和順罷了。可巧連日有王公侯伯世襲官員十幾處,皆係榮寧非親即友或世交之家,或有升遷,或有黜降,或有婚喪紅白等事,王夫人賀吊迎送,應酬不暇,前邊更無人。她二人便一日皆在廳上起坐。寶釵便一日在上房監察,至王夫人回方散。每於夜間針線暇時,臨寢之先,坐了小轎帶領園中上夜人等各處梭巡一次。她三人如此一理,更覺比嫵瑤當差時倒更謹慎了些。因此裡外下人都暗中抱怨說:“方纔的倒了一個‘巡海夜叉’,又添了三個’鎮山太歲’,越性連夜裡偷著吃酒頑的工夫都冇了。”
探春便遞與李紈看了。探春便說:“給她二十兩銀子。把這帳留下,我們細看看。”吳新登家的去了。忽見趙姨娘出去,李紈探春忙讓坐。趙姨娘開口便說道:“這屋裡的人都踩下我的頭去還罷了。女人你也想一想,該替我出氣纔是。”一麵說,一麵眼淚鼻涕哭起來。探春忙道:“姨娘這話說誰,我竟不解。誰踩姨孃的頭?說出來我替姨娘出氣。”趙姨娘道:“女人現踩我,我奉告誰!”探春傳聞,忙站起來,說道:“我並不敢。”李紈也站起來勸。趙姨娘道:“你們請坐下,聽我說。我這屋裡熬油似的熬了這麼大年紀,又有你和你兄弟,這會子連玉釧都不如了,我另有甚麼臉?連你也冇臉麵,彆說我了!”探春笑道:“本來為這個。我說我並不敢犯法違理。”一麵便坐了,拿帳翻與趙姨娘看,又念與她聽,又說道:“這是祖宗手裡舊端方,大家都依著,偏我改了不成?也不但麝月,將來環兒收了外頭的,天然也是同麝月一樣。這原不是甚麼爭大爭小的事,講不到有臉冇臉的話上。”趙姨娘冇了理,張了張嘴正要蹦出些話來,就見內裡賈環怒沖沖的走了出去,先與李紈探春行了禮,便問趙姨娘道:“姨娘不好好籌辦著回家去,在三姐姐這裡做甚麼?”現在賈環垂垂大了,不知受了誰的影響行事行動很有一份肅殺之氣,趙姨娘內心便有些怕他,但在人前又不能先失了鬥誌,隻梗著脖子瞪著眼道:“我自來和你姐姐說事,把事說明白了再歸去不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