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賈環護姐[第1頁/共4頁]

探春一麵勻臉，一麵向豐兒嘲笑道：“你遲了一步，另有好笑的：連吳姐姐這麼個辦老了事的，也不查清楚了，就來混我們。幸虧我們問他，她竟有臉說忘了。我說她回你主子事也忘了再找去？我料著你那主子一定有耐煩兒等她去找。”豐兒忙笑道：“她有這一次，管包腿上的筋早折了兩根。女人彆信他們。那是她們瞅著大奶奶是個菩薩，女人又是個內疚蜜斯，當然是托懶來混。”說著，又向門外說道：“你們儘管撒潑，等奶奶大安了，我們再說。”門外的眾媳婦都稱不敢。好輕換衣侍探春清算妥了，豐兒才歸去覆命。嫵瑤因問何去這一日，豐兒便笑著將方纔的原故細細說與她聽。嫵瑤嘲笑道：“好，好，好，好個三女人！是個短長的。隻可惜她命薄，是個姨娘生的，性子雖強些，偏那姨娘又是個不費事的。”豐兒笑道：“奶奶也說胡塗話了。她便不是太太養的，莫非誰敢藐視她，不與彆的一樣看了？”嫵瑤哼道：“這如何能一樣，普通端莊人家來講親，定先要探聽女人是正出庶出，多有為庶出不要的。三女人生的跟朵刺玫瑰似的，可惜了這麼個出身。”豐兒道：“的確。隻是我們府裡另有那麼大個虧空，奶奶也不能一向病著不出去，如果老太太那再問起來可如何辦？”嫵瑤恨道：“還不怨我那姑媽，如果按老太太那樣，將寶玉和林mm他兩個一娶一嫁配成一對，這銀子不就歸了我們家，那裡還能出這麼多事？偏她非想娶薛家的女人，來個親上加親。覺得我不知她如何想的，不就是因為我們爺是大老爺這邊的，就算管家也跟她差著一層；寶釵如果嫁了寶玉，做了寶二*奶奶，將來這個家還不都是她說的算？真是打的快意算盤，拿我們當刀子使，她王八脖子一縮，每天蹲在佛堂裡當好人，我呸！誰不曉得她那狠毒手腕。”豐兒見嫵瑤痛罵王夫人，曉得她內心憋氣，隻得稍稍勸著紓解。

時價寶釵也從上房中來，探春等忙起家讓坐。未及開言，又有一個媳婦出去回事。因探春才哭了，便有三四個小丫環捧了沐盆、巾帕、靶鏡等物來。此時探春因盤膝坐在矮板榻上，那捧盆的丫環走至跟前，便雙膝跪下，高捧沐盆，那兩個小丫環，也都在旁屈膝捧著巾帕並靶鏡脂粉之飾。豐兒見待書不在這裡，便忙上來與探春挽袖卸鐲，又接過一條大手巾來，將探春麵前衣衿掩了。探春方伸手向麵盆中盥沐。那媳婦便回道：“回奶奶女人，家學裡支環爺和蘭哥兒的一年公費。”豐兒先道：“你忙甚麼！你睜著眼瞥見女人洗臉，你不出去服侍著，先說話來。二奶奶跟前你也這麼冇眼色來著？女人固然恩寬，我去回了二奶奶，隻說你們眼裡都冇女人，你們都吃了虧，可彆怨我。”唬的阿誰媳婦忙陪笑道：“我粗心了。”一麵說，一麵忙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