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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的書房裡有一闕上好的西海沉香木書架子,為了配得這代價連城之物,他倒巴巴兒地網羅了好些子孤本文籍,正念著那本唐《金剛經》尚剩了半卷未曾細細揣摩,賈環不由加快了步子。

水溶四人的位置天然是最好的,雖有閒話如此,卻情知水溶乃是個至性人,從不拘著身份職位,想來必定是靠近的,倒也未有人質疑嫉恨。

苗條手指導了點牆,乃是提點他不比虎帳裡是馴熟了的,北靜王府勢大,為免不生“隔牆有耳”此等肮臟懷疑。

並了

這府裡他是來慣了的,水溶也從不拘著他,因四下裡並未有甚避諱,擺佈也未曾瞧見仆人家,覺得水溶當是在措置公事,賈環便直直地去了書房。

龔琳不平道:“我天然不敢略加質疑聖上的目光,隻三人成虎,少不得令民氣浮動,鼠輩稱大。更有那些不循分的......”

先帝在時,北靜王府乃是循了親王例修建的,故而非常都麗堂皇。後院的閣樓上擺下數十軟椅,另有置了時鮮果子的小幾,色彩姣好的婢女小廝穿越其間,卻又屏聲靜氣、循規蹈矩,顯出了欣欣貴氣。

洗硯酬緘複論文,金書瑤笈忌膻葷。搔頭冷枕遺簪弁,浣垢涼床潔帨帉。

言畢便腳步倉促地出門去了,襲人站在原地癡癡望了一會兒,方幽幽歎著氣進了裡間。

“如何,又要逗我那哥哥玩兒?”賈環端起杯子,眼睫低垂,顯出非常的安寧沉寂,倒像個不問世事的陸地神仙般。

“我日前接到家書,父親說朝裡多有要為這位王大人升官的流言,半真半假,我思來想去,竟是非常不解。”龔琳啜了口茶,臉上可貴消隱了玩世不恭,劍眉緊蹙,“現在王家風評叫人擔憂,金陵一帶更有‘東海貧乏白玉床,龍王請來金陵王’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談,不過戔戔個世襲侯府,倒好大的麵子!”

罷。”

水溶笑得將要直不起腰,龔琳卻丁點不介懷,乃大笑道:“環兒的利嘴我竟也是非常馳唸的,好清流,我就說他變不了罷,你合該輸我那十兩銀。”

四人座談了一會兒,現在龔琳也升任了京衛批示使司置喙僉事,乃是正兒八經的正四品,手上雖無甚實權,倒是一眾盛京公子哥裡最出息的一名。提及軍中閒事,為免不要多說說那位賈府的遠親,京營節度使王子騰。

賈環端起茶杯,悄悄道:“王子騰是小我才,當用得一二。隻是王家,多有尾大不掉之勢,子孫輩也算不得出彩,此回籍試,竟是把他們打回本相了的。”

當然情知賈環此民氣機莫測,不比上麵那位好相與幾分,奚清流卻也是蕭灑笑了笑,淡淡道:“哥兒不必提這些有的冇的,現在我在軍中也是非常看破了的,百無一用是墨客,雖我嘴上不提,但如果無了青函與哥兒攙扶,我縱有天大的才學也走不到今時本日。昔日有拙墨客不吝一死金鑾殿前登聞鼓,明日則必定君之所願,即小生劍之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