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黛玉出生[第1頁/共4頁]

賈敏早已痛得神態不清了，身上的寢衣不知汗濕了幾次，鼻尖俄然聞到一陣淡淡的芳苦澀香，耳畔恍惚聽到有人在說話，甚麼“老太太”“玉佩”的。賈敏用力嗅了嗅那甜香，正覺精力抖擻些，卻聽到有人俄然拔高了聲音嚷道“大太太”“有喜”之類的字眼。賈敏聽得明顯白白，心內萬分惶恐，好歹聚起點力量輕聲喚道：“媽媽？”隻聽有人湊到她耳邊喚道：“太太，如何了？再用點力，哥兒就出來了。有了哥兒，便不怕了。”

這邊廂林母才接到賈敏產下一女的喜信，正歡樂道：“好。後代雙全，添成好字。”心內又是歡樂又是煩惱又是竊喜，歡樂的是林家開枝散葉，煩惱的是生的不是哥兒，竊喜的是生的恰是個姐兒。百感交集，麵上卻笑道：“這幾日府內世人皆辛苦了，大家都有賞。”廳內丫環婆子們歡聲如雷，忙感謝老太太賞。君子人歡樂間，有個媳婦神采很不好地走出去回道：“二太太產後血崩了。”廳內歡聲笑語戛但是止，林母沉聲問道：“大夫如何說？”

一麵命玫雲下去備些平淡的粥食上來。林海、林母皆不忍拂了他的一片孝心，倒被他勸著受用了好些東西。饒是林海內心正為嫡妻愁苦，也分出幾用心機到林珩身上。鄒氏在一旁看了，未免咋舌，先前她和秦氏也不是冇苦勸過二人用飯，二人都不為所動，現在林珩輕飄飄兩句話，二人都依了。可見這林家下人總說“大爺是老太太、老爺的命根子、心頭肉”，這話再不錯了。

且不說這邊世人思路紛繁，隻提張嬤嬤氣喘籲籲地從介壽堂到承瑛堂跑了一個來回，本來張嬤嬤年紀大了，本不該她親身跑腿，何如林母小庫房的鑰匙，是她和碧山掌管的，這漢玉雙蓮佩又是她親手收的，可巧碧山染疾挪出去保養，她隻好親身去取。待緩了口氣，張嬤嬤才推開產房的門出來，撲鼻而來的是一股令人堵塞的血腥味、汗味、熏香味、脂粉味，非常難聞。史婆子滿頭大汗地站在賈敏身邊為其泄氣道：“太太，再使點力量，哥兒就要出來了。”

林母卻覺有些不大安妥,躊躇道：“你從哪兒聽來的體例？可真有效應？”林母也是從內宅中紛爭殺伐過來的人，素知女子善妒,而賈秦二人自上回封誥過後很有些不睦,若東西遞出來了，賈敏多心起來反倒無益。鄒氏笑道：“這是我們故裡的風俗了，凡是女子出產，身上佩一吉物，必能順利出產。這吉物大多是是平安產育過的婦女們出產時用過的碰過的物事。比方我……”話未說完，俄然想起林海還在廳上,鄒氏一時語塞,便掩了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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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勉強道：“果然？”鄒氏笑道：“不然有老太太疇前的舊東西也是好的。我想著多年前的東西老太太一時要找也費事,二則大嫂子是平安產育過的人，當今肚裡又有了哥兒,說來福分也不小，二嫂子肚裡的孩兒沾了這股喜氣，說不得立時就出世了。”張媽媽聽了鄒氏這話，細心機考了一回，才湊到老太太耳邊說了兩句話，老太太點頭道：“虧你記性好。倒記得那塊玉佩，你去找來送到產房裡去。”張嬤嬤領命倉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