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頁/共4頁]

承恩公愁得華髮漸生，這一半年來倒老了好些年齡，頻頻稱病乞假，在家中療養。熙成帝對這小舅子還是非常愛重，常常打發人來府上頒賞，溫言安撫。承恩公受之有愧，內心苦得黃連根似的，愈發感覺有負聖恩，心機垂垂鬱結，病情也有些幾次。他這十幾年來，一向對義忠親王敬而遠之不甚靠近，他是掌兵的人，怕聖上疑他結黨。前些年都好好的，義忠親王也避諱一二，大師不溫不火。

誰想這一二年，義忠親王卻變了門路，一個勁兒地拉攏他，一口一個“表兄”非常親熱，又策畫著為嫡三子娶個齊家的女兒，親上作親。偏一貫沉著矜持的皇後不知被義忠親王慣了甚麼迷湯，也垂垂暴躁起來，藉著老承恩公去世的當口，常打發人來安慰上祭。待他們家出了孝複了職，因著孝期的走動，倒不好一時蕭瑟下來，家中更是常常又宮中和王府使者來往，落在外人眼裡，那便是承恩公府已投向了義忠親王。

齊渝是常客，與林府門上世人俱都熟諳，大師曉得他是侯府公子，又是大爺的好友，一麵打髮腳程快的小廝一起跑著出來通稟，一麵引著齊渝往府裡走，纔到二門便遇見跑得氣喘籲籲來傳話的小廝，說大爺現在意園讀書呢。便改道引著齊渝往意園去，才走到園門口便遇見趕來驅逐的林珩。齊渝朝著林珩的左肩悄悄擂了一拳，不平道：“珩弟，你一貫不敷義氣，放假也不去找我玩耍。”

何況他們家原是中宮皇後之孃家，義忠親王、八皇子之孃家，家裡還出了幾個王妃，承恩公又手握重權，已是繁華要赫之至。樹大招風，他們家已不知是多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巴不得他們行差踏錯，跌了下來。也不知有多少人眼瞅著他們家的行事，恨不能找到個錯處，好一擁而上咬下一口肉來。承恩公都有些戰戰兢兢了，他倒是一心忠君，卻耐不住義忠親王上躥下跳、四周勾連，皇後不時從宮中遞出話音來，常常說些“正嫡”的話兒。

齊渝點頭獎飾了兩句：“這院子清算得非常精雅，花木也好。”林珩點頭鎮靜道：“上月家祖母才命人將這院子清算出來，還是第一回在這裡待客。如有甚麼不好，也隻好請三哥包涵了。”齊渝哼哼一笑：“珩弟更加會說話了。我看這裡也冇甚麼好抉剔的。”

再說了一個家屬的暢旺發財，靠的本就不是外戚姻親乾係，而是看族裡的後輩有冇有出息。他們齊家人才輩出，小輩當中有已經在朝廷中展露頭角的齊澍，又有幾個子侄在軍中非常拚搏爭氣。他們齊家本就是代代出武將、名將，不愁天子不消他們。何必摻雜到奪嫡爭權的泥沼當中？不過是汙了羽毛損了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