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頁/共4頁]
到了臘月三旬日早晨,林母領著世人在致遠堂拜祠上供畢,在介壽堂裡設合歡宴辭歲,林母中間一席,林珩、芳芸二人陪席,黛玉因病著,不過出來給林母等諸長輩叩首儘禮後,仍舊回房養病。左邊一席是林海、林深帶著林玨和鬆哥兒,鬆哥兒乃是林深細姨羽娘所出,年方五歲,初時林深舉家來投,羽娘已有孕在身。過了兩個多月便瓜熟蒂落,養下一個安康白胖的小廝來。
林深躬身執了杯,林海躬身斟酒,兩人齊聲祝賀一番,林母笑著將被子接在手中,一飲而儘,點頭道:“很好。你們且歸座,也領兒子一杯祝酒。”林珩林玨聽林母發話了,也恭恭敬敬地向林海和林深獻了酒。又飲了幾巡酒,林海領著眾後輩,秦氏領著眾女眷重又叩首施禮。家下男婦小廝丫環也按著上中下職分出去叩首祝春,林母散了押歲錢、果子、花炮、荷包畢,見天氣不早,叮嚀道:“明兒還要進宮朝賀,天也不早了,散了罷。”世人依言散去。
珠蘭聽她這一通指桑罵槐,內心非常痛快,臉卻板了起來,經驗道:“胡唚甚麼?人家好歹也是半個主子,豈是你說得?”秦氏也不悅鸞枝如此直露,淡淡道:“多跟你珠蘭姐姐學,嘴上切莫落了話柄。”鸞枝正色領訓,秦氏梳洗畢,立在窗前觀了一迴雪,心境頗佳,遂焚香操琴,丁丁噔噔撫弄琴絃消遣了一個下午。晨霜連續等了三日,纔在園中候到了秦氏。秦氏輕車簡從,隻帶了珠蘭一個大丫頭前來赴約,晨霜倒是單身在亭前望著。
頭稍坐。
一語未了,就見遠遠的廊上有人掌燈過來,到了近前一看,本來是林海,身後跟著一個手提玻璃繡球燈的丫頭。林海見秦氏並一大堆丫頭婆子聳峙在門口,吃驚道:“天怪冷的,如何不出來屋裡說話?”秦氏朝他福了一福,笑道:“女人吃了藥睡著了,倒不好轟動。故而喚了奶孃出來白問兩句,女人甚安。”林海點點頭,負手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出來了。老太太一時瞧不見你,正在問呢。”秦氏笑道:“逃席卻被抓住,未知老太太要如何罰我?”
林深因著老來季子,何況鬆哥兒生得眉清目秀,又乖覺非常,向來非常鐘愛,故而年節大宴時也把他帶在身邊。鄒氏對此卻能淡然處之,皆因嫡出孫兒不在跟前的原因,倒略將幾用心疼嫡孫的心移到鬆哥兒身上。不但將鬆哥兒抱養在本身屋中,還賢惠風雅地提出要將鬆哥兒記在本身名下,林深天然欣然笑允。伉儷二人本就伉儷情深,經此一過後,林深更對鄒氏添了幾分恭敬,常常讚歎道:“得賢妻若此,夫又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