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頁/共4頁]

表情放鬆了，便故意力思忖一些事情，賈敏略想一想，便對林海道：“前日裡，我母親叫人送了信來，讓我勸勸老爺。”

在丫環的奉侍下換了常服，又進了些吃食，才見賈敏迴轉，倒是可貴的一臉憂色。

林海定定地看著賈敏，看得賈敏也覺出不對來，卻不知本身那裡說錯了，微微有些不安。

林家的宅子離府衙不遠，老長隨林忠打了個燈籠在前麵帶路，燈籠被風吹得晃閒逛悠的，連燭光也顯得有些顫顫巍巍。

賈敏表情極好，便冇有重視到，獨自道：“母親的意義是，甄家與賈家世代交好，老爺現在在江南任職，無妨和甄家多走動走動，也能得些助益。”

林海是正統的文人，尊嫡輕庶的思惟是根深蒂固的，雖說自古繼位的皇子並不都是嫡子，但是當今太子七歲立儲，至今已經三十餘年，職位也一向安定，故而林海從未起過站隊之念。

夏季裡，日頭老是很短。

林海遐想到朝中傳來的動靜，有大臣上摺子請立皇後，而玄康帝並未立時采納，心中更加煩躁。淑敬皇後歸天已有七載，後位一向虛懸，後宮和前朝向來分不開，在這個時候請立皇後，何嘗不是後宮將亂、奪嫡將始的前兆。

可不想，這臨了臨了，到底還是要兄弟鬩牆嗎？

林海放下簾子，不由得歎了口氣。與此同時，林忠也被北風嗆得咳嗽了起來，那聲音裡透著一股沉沉的老氣，是那燈籠的燭光也暖和不了的寒意。

林海一想到這些日子收到的帖子，以及來自各方明裡暗裡的拉攏或勒迫，心底就非常的煩躁，忍不住就對莊曄生了些怨念，一個丫環和庶子，能給七公主形成的影響極其有限，何必鬨成現在的局麵？出世入死換來的軍功不要，莫非連太子的前程性命也不顧了嗎？

玄康帝氣得不輕，命令打了莊曄八十板子，饒是莊曄身強體壯，也是一個月下不得床。

“不知嶽母讓太太你勸為夫何事？”林海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便有些淡。他與賈敏結婚近二十年了，不管是在京的那幾年，還是他放了外任，餬口中從未少過嶽母賈史氏的影子。

聽了賈敏的話，林海心中也忍不住歡樂，他已近四十歲，膝下也隻得這一女一子，也恐怕養不住。

江南宦海本是是非地，這鹽商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幾個皇子這麼一插手，林海的確是要熬儘了心血才氣勉強對付得來。

但是這要回絕，卻也不是那麼輕易的，總該把握著分寸，不把人獲咎死了纔好。

而林家一族，除了林海，便再無在朝之人。林海獨安閒宦海苦撐，無人幫扶，可謂舉步維艱，雖說一向頗受玄康帝重用，現在更是點了巡鹽禦史這麼個首要的差事，卻也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普通。江南鹽商，本就個個狡猾如狐，兼之官商勾搭，這江南官員、世家、鹽商，盤根錯節的乾係，林海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力對付，恐怕稍一差池，便是身敗名裂、抄家滅族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