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尾生之約[第2頁/共4頁]
周元笙一麵聆聽,一麵於腹內策劃明日之事,聽了這話,忽地心念一動,卻已有了一番計算,當即緩緩展顏笑道,“是了,你說的很對。明日我正該會會二哥哥,他有話對我說,我又何嘗冇有話要對他說。”
“季春桃葉渡口彆後,流光漸逝,恍忽已至孟夏,雖一城南北,經月不得相聞,不知娣光陰安好,表情安好?
天氣將晚,廊下華燈初上,周元笙藉著月色清輝瞥見院中侍立諸人麵上帶著猜疑暗笑,於見到她的一刻兀自難以粉飾,隻是停下交頭接耳。她不便發作,亦不想在人前失了氣度,乾脆舉頭闊步,目不斜視地穿過世人,一雙藏於袖中的手卻早已顫抖不止。
彩鴛思考很久,還是一臉茫然無措,“我甚麼都冇聽出,女人,那詞裡有甚麼含義麼?”
周元笙剛纔一見薛濤箋,已是心跳如擂鼓,現在垂垂平複下來,想到那綵鸞一家存亡皆由本身掌控,也便冇甚麼可害怕的。何況本日以後,她的名聲在京師隻怕已被傳壞,又還能有甚麼更壞的成果!
適逢前夕於禁中值夜,月練如華、雍風緩緩,一時迷戀佳景,未忍成眠。獨立桐蔭之下,憶昔年與娣秉燭月下,賞玩霽色秋光,方知麵前盛境實非心中名勝可擬。
聽她語氣中帶了幾分詰責的意味,周洵遠心中大為不滿,拂袖斥道,“閨閣之人,聽到那些言語,不說避而不言,反倒來向父老相詢,你過往十五載受的教養就是如此麼?還不歸去修心養性,專注學業。”
周元笙不料他如此作答,不由嘲笑道,“清者自清?女兒覺得那不過是自欺欺人之言。這人間更多的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父親如此態度,莫非是要讓謊言坐實?莫非父親果然那般痛恨母親,乃至於連女兒的清譽都不加顧及?”
彩鴛越聽越是驚心,不由大駭道,“這用心也忒險惡了,是要置郡主和女人於萬劫不複之地。究竟是誰編了這麼肮臟的詞句?”
彩鴛頭一次聽她說得這麼明白,內心也跟著煩躁起來,想了半日,才勉強開口道,“話雖如此,可二爺夙來待女人的交誼,我們外人皆看在眼裡。雖說公主、太太另有想頭,隻怕也禁不得二爺一番實心。如果女人肯的話,我想二爺就是赴湯蹈火也必定成全。女人細想想,他是知根知底的人,未始不是女人真正的夫君。”見周元笙凝眉不語,又低聲道,“何況二爺曾得皇上金口,會應允他一樁求懇之事,女人另有甚麼可擔憂的?若能得皇上賜婚,豈不是分身其美麼?”
周洵遠怔了怔,更加不耐道,“清者自清,有甚麼可應對的。你枉自讀了那麼多書,豈不聞謊言止於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