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唯有謀逆者株連九族[第1頁/共3頁]

那些奏摺我從日出一向翻到日落，纔將朝中邇來諸事體味個大抵。屋外的燭火次第點起，瑩亮的燭光溫潤地跳動在我的眼睛裡。

他們見了坐在案後的是我，一時微微怔忡一下，旋即躬身膜拜請了安。

衷兒鬆了口氣，將那摺子一把推開，軟軟隧道：“衷兒天然是信賴阿姐的。”

這幾人的奏摺皆是秘折，隱蔽彈劾了太傅楊駿。隻是我細細翻了一遍，所言大多空而無物，如此倒不像是確有其事，反倒像是小我私憤了。

我尚且冇來得及說些甚麼，他便一拍巴掌，恍然大悟般隧道：“無妨...無妨叫太傅來同阿姐一起瞧瞧。如此太傅也能更明白阿姐些，從今今後就不會再說阿姐的好話了！”

這類人，依著君子君子的說法便是實足的小人。可我也不過就是個小人，小人對小人，臭味相投，一丘之貉。

孟觀同李肇微一點頭，朗聲道：“臣複議。”

孟觀道：“臣等雖覺得然，可卻也並無更好的體例。還請娘娘明示。”

孟觀率先道：“陛下勤懇，娘娘仁德，理應是天下百姓之福。”

茶盞上輕飄飄地浪蕩著似有若無的霧氣，燭光嗶嗶撥撥地跳動著。晚風輕拂過帳幔，捲進浮動著的熏香。

我便將那些摺子一本一本地摞好，笑著摸摸衷兒的腦袋，道：“衷兒累了罷？”

我抽出幾本彈劾楊駿的奏摺來，略略思忖半晌，將內監喚來，道：“派人去將殿中中郎孟觀、李肇和寺人監董猛請來，就說是陛下急詔入宮，有事相商。”

衷兒乖靈巧巧地點了點頭：“阿姐說得對。那...”他望瞭望風景無窮，美景良辰的窗外，又瞧了瞧我，有些艱钜地小聲道：“要麼...要麼還是衷兒陪阿姐一同看罷。”

我瞥了一眼奏摺上頭有理有據地判詞，嘲笑一聲，複而道：“隻是看陛下聖明，究竟肯不肯信臣妾，肯不肯信阿姐？”

我笑道：“幾位大報酬朝廷經心極力，為我大晉嘔心瀝血，陛下同本宮都是看在眼裡的。”

三人不語，隻等我話鋒一轉，“隻是，這楊家藉著太後孃孃的權勢同聲望，專擅朝政，一家獨大，將這朝堂搞得烏煙瘴氣，陛下看在眼裡，急在內心。隻是還要顧念同太後的母子情分，也說不出甚麼。三位大人皆是肱股之臣，陛下同本宮唯有仰仗三位大人方能將此事妥當安設。”

衷兒如此才伸展神采，笑著道：“那好，那衷兒就去瞧瞧我們昭容。”

我笑了一下，不疾不徐隧道：“陛下查閱了幾位大人的奏章，曉得了太傅的所作所為，又氣又悲，到底太傅同太後尚存父女之情，竟做出這等禍亂朝綱的事兒來，委實令人震驚。”

我前腳方纔半囚禁了太後，將後宮大權儘攬在手。後腳這朝堂上的風便吹了起來。接連幾日，楊家都有人連續幾次地上書天子，彈劾我不忠不孝，覬覦權勢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