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出(上)[第2頁/共4頁]
第二日,瓊奴、羽香和一幫宮人哀告說想再聽聽笛子,我見他們高興,便應下了。琴梅和書竹忙搬了麵軟凳服侍我在屋廊下坐下。
主子?這宮裡能被稱作主子的人可未幾。我也來不及細想,道:“公公請說。”
“皇上日理萬機,臣妾那裡敢說見怪的話。”我忙道。
他扶我起來,口中懷著顧恤語氣道:“聽皇後說,你還病著,就不必行如此大禮了。”
第五夜了,我披著素灰色的蘇錦大氅坐在院中,閉眼吹笛,但心中含著一絲煩躁。
看來剛纔真有人在軒門口,會是誰呢?許是可巧顛末吧。
我謝了恩,起家微微抬首,這纔看清他的麵貌。濃黑的眉毛帶著豪氣,一雙劍目含著傲氣,俊挺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嘴唇,表麵清楚的臉龐在月光暉映下透出不成直視的帝王之尊。
軒內世人皆是驚奇,半晌纔回過神來,我忙喚小福子去開門。這麼晚了,會是誰呢?莫非還是明天那軒外的人?
收了笛子,還是是一片死寂,門外冇有半分聲響。我正籌辦回身回屋,卻聞聲瓊奴低喃道:“蜜斯,你可不成以再吹一曲,我,我很想聽。”
昔日這個時候,門外便都會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不過半晌腳步聲止,直到曲音落,才又會聞聲腳步遠去的聲音。但是徹夜直到笛曲快落尾音時分,軒門外卻冇有半分聲響。雖不知這聽曲之人是誰,但他倒是言而必行,日日都來。每夜聽完曲子就走,也再冇有扣過軒門。
眾宮人正要散了,瓊奴和羽香也欲過來攙我。卻聽到軒門外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這個時候,各宮怕都要安寢了,如何還會有人在太微城熟行走呢?我心下迷惑,忙喚小福子去看看。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我曉得她馳念安生,內心愁苦。昂首望月,缺月掛疏桐,半彎銀鉤。我斂目,深吸一口氣,竹笛握在手中生涼。曲音伴著涼如水般的寒意緩緩而出。
我低聲答道:“這幾日皇上每夜都來,臣妾雖不曉得軒門外的那位主子到底是誰。但諾大太微城,能每夜不辭辛苦的來臣妾這,隻為聽一曲笛音,不管是誰,臣妾都示其為知音。”
不知如何的,內心空落落的,彷彿少了些甚麼。徹夜冇來嗎?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美女,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現在漸老,都忘懷、東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江國。正寂寂。歎寄予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聯袂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儘也,幾時見得。”
世人也有同感,連聲擁戴。
“這麼晚了,你還在吹奏笛曲,但是在等我?”他用眼眸直視著我,語氣中帶著希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