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拜師[第3頁/共4頁]

阿全一撓後腦勺，笑道：“混忘了，這就補上。”

大廚房的人利落地將飯菜擺好，夫子與海瀾姐妹入坐，九菜一湯，既不浪費亦不致失了顏麵，那些菜肴擺在與之相襯的器皿上，可謂色香味形器相得益彰，愈發添了用膳之趣。

米白繡雲紋的絲絨窗簾，長而大的桃木書案上，一隻青銅羅紋筆筒內插著幾管狼毫，一旁是長方端石琺琅盒暖硯，及素白的一疊紙，紙上還壓著一塊雞翅木雕牡丹的紙鎮。

海瀾點點頭，寵溺地撫了撫她烏黑的青絲，“平嬤嬤，且送三妹回房歇息。”

海瀾的眼睛微眯著，帶著山茶鮮豔欲滴的流光，愈發旖旎動聽，“三妹恰是長身材的年紀，要儘量多攝取各種營養，我已叮嚀下去，你的炊事得經心烹製，早膳以各種上好的食材熬製米粥，再佐之相搭的糕點，及平淡小菜。午膳與晚膳皆不得少於五菜一湯，必得變更著花腔，讓人送至你院子。如果有甚不時之需，差人奉告便可。”

海瀾嗤笑道：“你雖年幼，隻記取長姐一話便好――現在下苦功學這些，不是為了彆人，隻是為本身，‘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大話不過是男人為了女子能臣服本身而蓄意編排的，若女子精瞭然，他至高無上的職位豈不平白添了很多威脅麼？”

“為何父親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一向不聲不響的平嬤嬤彷彿想說甚麼，看海瀾的表示隻好閉了嘴。

雪華媚眼兒看著海瀾，極其當真道：“華兒必會用心去學，不負長姐，亦不負他日進宮的念想。”

正說著，已到了外院，阿全早已候在門口，便帶著三人去了東廂的一間房，四周皆清算得整齊、大氣，新糊上去的白棉紙尚帶著漿的香味。

一聲感喟輕得如稍縱即逝的風，半晌便不見影蹤，“我得埋頭保養一段光陰，雖不得不時相見，若想到甚麼我亦會遣人相告。”

“長姐，”雪華忍耐不住開了口，“你看這些茶花好美啊，有的竟跟碗口普通大哩。”

海瀾的笑容有些懶懶的，“夫子，午膳既已備好，不如先用去用膳，然後再派人送你家去。”一麵叮嚀平嬤嬤取五兩銀子來，作為當月預付的月銀。

雪華俄然覺悟，“本來長姐做這統統不過是為了華兒……”

海瀾看她一眼，嘴角垂垂浮起了笑容，“三妹真是一點就透……”

梅菜扣肉、魚頭豆腐湯、乾煸泥鰍、辣子雞、樟茶鴨子、京包裡脊、蒜燒小黃魚、爆炒腰花、炒芙蓉蟹、苦瓜煎蛋。

“你既明白，那白日就隨夫子修德修身，傍晚再向李嬤嬤學禮節及辦理家業。”

雪華道：“回夫子，小女不過剛讀完千字文，字倒是略識幾個。”

海瀾似不經意，摘了一朵在手上把玩，一麵幽幽的說，“所謂過目不忘不過是豔極一時的念，如果她紅顏不再，又有誰能記得住她？”說著，將手中的花一瓣一瓣地撕碎，任緩緩襲來的風將其帶起，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