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午宴[第3頁/共4頁]

見菜已擺好，太夫人一揚臉，表示他們全都出去候著，一時堂上針落可聞，隻剩嚴家祖孫四人。

“唔，蘭兒亦非客氣，不過有感而發罷了。”雪蘭眨巴著大眼睛，衝太夫人就是一笑，“祖母跟我設想的一樣，還是那麼親熱、馴良，還像疇昔一樣。”

雪華不免有些亢奮，又恐父親與祖母發明有異，不由將雙手緊握成拳，試圖以水蔥似的指甲劃過手心的痛來竭力保持麵孔的平平無波。

斯須，烏木雕鬆鶴的八仙桌椅皆已擺好，四五個服飾整齊的丫環端著托盤走了出去，將一盤又一盤的菜肴取出來，一一擺上了桌。

“蘭兒伸謝祖母體貼。”說著便欲施禮，太夫人一擺手，慈愛道：“罷了，這禮數如果過量反倒生分了，不如隨便點，反顯得我們祖孫倆更靠近些。”

雪蘭密切地挽著太夫人的胳膊，“蘭兒哪是打趣祖母，不過極力逗祖母一笑罷了。”

太夫人眼尖，暗怪嚴鬆未免操之過急，卻又不曉得在惹人好感的小事上做足工夫，便含笑看了眼雪蘭，先是給她夾了塊鱸魚，又拿起銀吊子舀了勺宮保雞丁到她碗中，殷殷之情溢於言表。

嚴鬆一時不解，看向雪蘭的眼神有一絲指責，太夫人則用心板著臉，到底忍俊不由“噗嗤”一笑，以手指著雪蘭道：“你這猴兒好不曉事，竟然打趣起祖母來了。”

雪蘭訕訕地應了聲“是，”隻埋著頭，再無隻言片語。這女兒家饒是再聰明也畢竟皮薄，適時閉口，倒也不失為一種明智之舉。

看到雪蘭神態自如地與祖母、父親談笑打趣，心生羨慕之餘又橫生一抹苦澀。

太夫人還是坐著，稍顯怠倦的神采有著些許陰沉，隻盯著雪蘭的背影呆呆入迷，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漸漸暴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雪蘭微仰開端，甜甜的聲音中似有濃濃的打動，“祖母疼蘭兒之心，可見一斑。”

如此動情之語，讓太夫人也不免感喟：“猴兒，這一起倒真是難為你了，身子尚冇好全便要風塵仆仆地趕返來，誰讓祖母與你父親皆這般念你呢？你夙來便是個遭人疼的，若非為著你的身子，祖母哪兒也不捨得讓你去。”

嚴鬆吃了一口，由衷讚道：“比平素做的滑嫩鮮香，色彩也豔些，看上去賞心好看，嗯，彷彿還多了絲辣味，莫非新換了廚子不成？”

末端，一個個頭不高的小丫環雙手抱著一個天青色無紋的雙耳陶甑出去，尚冒著嫋嫋白氣。

雪華感激的凝了長姐一眼，輕笑道“有勞長姐。”

太夫人不由笑道：“說來皆是我的不是，老胡塗了，隻顧著聊，冇想到已晌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