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頁/共6頁]
“有二爺,我看你的頭上去了個‘有’字,不就隻剩了‘二爺’嗎?”
“冇心肝的,遠的去著罷!不怕,是人另有不怕的……”
他到北街頭的燒鍋去,人家叫他有二掌櫃的。
“那小我好。”
“殺又如何樣!不就是一條命嗎?”
他說:
彆人看我膠葛不清了,就有出主張的讓我問有二伯去。
“你不是說過,你不怕嗎?”
有二伯的鞋子,不是前邊掉了底,就是後邊缺了跟。
老廚子一高起興來,就說:
“有二爺的煙荷包……”
這類時候,他就罵我:
有二伯的手是很粗的,是以他拿著一顆很大的大針,他說太小的針他拿不住的。他的針是太大了點,迎著太陽,彷彿一顆女人頭上的銀簪子似的。
“狼有甚麼怕的,在山上,你二伯小的時候上山放豬去,那山上就有狼。”
“大昴星是灶王爺的燈籠嗎?”
他和那磚頭把話談完了,他才順手把它拋開去,臨拋開的時候,他還最後叮囑了它一句:
“天上有一根線,大昴星就被那線繫著。”
老廚子叫他有二爺。
以是有二伯一走在街上,都不知他是哪個朝代的人。
“他媽的……王八蛋……兔羔子,有貓狗吃的,有甲由、耗子吃的,他媽的就是冇有人吃的……兔羔子,兔羔子……”
我就問:
我問他敢走黑路不敢?
“誰也看不見,你如何瞥見啦?”
老廚子常說:
他的乳名叫有子,他已經六十多歲了,還叫著乳名。祖父叫他:“有子做這個。”“有子做阿誰。”
“有二爺,你的草帽頂落了家雀糞啦。”
因而祖父又說:
有二伯真古怪。他走路的時候,他的腳踢到了一塊磚頭,那磚頭把他的腳碰痛了。他就很謹慎地彎下腰去把磚頭拾起來,他細細地打量著那磚頭,看看那磚頭長得是否不瘦不胖合適,是否紮眼。看完了,他才和那磚頭開端發言:
有二伯冇有必然的住處,明天住在那哢哢響著房架子的粉房裡,明天住在養豬的那家的小豬倌的炕梢上,後天或許就和那後磨房裡的馮歪嘴子一條炕睡上了。歸正他是甚麼處統統空他就在甚麼處所睡。
傳說天上的那顆大昴星,就是灶王爺騎著毛驢上西天的時候,他手裡打著的阿誰燈籠。因為毛驢跑得太快,一不加謹慎燈籠就掉在天空了。我就常常把這個話題來問祖父,說那燈籠為甚麼被掉在天空,就永悠長在那邊了,為甚麼不落在地上來?
“有二爺阿誰。”
“有二伯,打槳桿。”
我又問,我覺得他冇有聽準:
“有二爺,貓上牆頭啦……”
祖父說:
“有二爺,天下雨啦……”
他冇有立即答覆我,他彷彿想了一想,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