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青山暮雪訴衷腸[第1頁/共4頁]

甘棠想了想，抬高聲音說：“奴婢也不知，這首曲子聽起來有些耳熟，隻是一時也想不起在那裡聽過，是在那裡聽過呢。“

事已至此，我乾脆冇了先前的侷促，量他也不敢拿我如何，不過是討厭瞥見他那張臉罷了。

說罷我便要繞她而去，見她再次攔在我跟前，儘是焦心：“公主若執意如此，奴婢隻要去稟報左賢王了。“

翻臉如翻書，如此吝嗇。被他嗆了返來，心中頗感不快，我隻得壯了膽量單身返返來時的路。冇走幾步，身後笛聲響起，此次竟吹的是《新月泉》，乃是一首官方廣為傳唱的兒歌，在這黑漆漆的路上聽來非常溫馨，令我想起兒時母後每晚哄我睡覺的場景，母後哼的恰是此曲，心中驀地升起一層暖意，我一起跟著曲調輕聲哼唱，垂垂竟不覺驚駭了。直到火線現出燈火的亮光，不知不覺已到了營地，身後那舒緩婉轉的笛聲漸遠了些。我輕手重腳地回到營帳裡，見一旁的芣苢仍在熟睡，甘棠則在等我返來，見到我隻輕聲見禮，便輕手重腳為我換衣，直到服侍我躺下，方纔退到一旁睡下。

我伸脫手指微微攏了攏額前的髮絲，微淺笑道：“我早早便醒了，並非你所擾。”

竟然是他！這下更覺寬裕了，臉上如熱油翻滾，恨不得挖地三尺鑽進地縫裡去。

夜沉而莽莽，帳篷內裡一片寂寂，隻聽得見蟲鳴。展轉反側，難以成眠，心口一陣陣發悶，遂不由得坐起家來，踟躇之際，一陣笛聲如潺潺清泉頓濯我心。吹的是青山暮雪，這荒山野嶺，半夜半夜，何人能在此肆意奏笛？一時獵奇，倉促穿好衣衫，欲出去看個究竟，竟被尚未睡熟的甘棠攔住。

“二公子？“看得出甘棠也非常驚奇，馬上誠惶誠恐地見禮：“奴婢拜見左賢王！“甘棠跪在地上，不敢昂首，連呼吸都有些短促，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該死，公主第一次離家不能安睡，想出來透氣，奴婢本來也是勸止的，但奴婢想著在一旁陪著公主總不至於出差池，冇成想就跟散了……“甘棠的聲音垂垂地下去，見她如此惶恐，我擔憂白白扳連到她，已忍不住要開口。既然已經撞上，也冇需求躲著，倒看他能奈我何。

遂命他起家，便上了馬車，心中竟有一絲欣然，卻說不上是甚麼。轉頭輕撩起車簾一角，看著不遠處叢林愣神，昨夜恰是從阿誰方向返來的。那莫名的悵落隻一閃而過，很快便回了心境。

“不當！“我倉猝喚住甘棠，一想到要單獨麵對這個妖孽，渾身都不安閒，不知這左賢王是否用心要刁難我，我強裝平靜：“我既為入宮妃嬪，伶仃與左賢王在此會麵實有不當，如果傳入彆人耳中被曲解，隻怕既辱了我西虯麵子，也壞了左賢王佳譽。左賢王豈會不知男女授受不清之說？“說罷，心中隻感覺憤怒，這左賢王葫蘆裡究竟賣的甚麼藥，莫非是用心要我尷尬？此民氣機一等一，毫不成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