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噩耗[第1頁/共6頁]
我用手掩住耳朵,一起上跌跌撞撞,眼淚如高山之水長流不止,隻感到前所未有的酷寒,渾身打著冷顫,彷彿血管裡血液都固結成冰。
我淚如雨下,被這兩人半拖半拽,搏命掙紮之間,忽有一人從世人中跨步上前,撲通跪在叔父王麵前。
“他是我西虯太子,將來的王上,誰說他冇有說話的份兒!”叔父王正聲道。
我涓滴不顧父女君臣之禮,惡狠狠地詰責道:“叔母後為何會俄然薨逝?”
那張熟諳的麵孔閃現在我麵前,她像睡著了一樣,雙目微閉,嘴角含笑,鬢雲欲渡,肌膚勝雪,眼角另有未乾淚痕。隻是她再不會醒來,再不會喚我璽兒,再不會對我噓寒問暖。
臧兒在我身後哭喊著:“王後已經薨了!公主莫非健忘了王後生前所叮囑的話嗎?若此時再節外生枝,另有誰能護佑公主!”
叔父王狠狠瞪了我一眼,並未接腔,從我和太子中間緩緩移步至叔母後的榻前,踟躇了半晌,大聲道:“傳令下去,康定王後突發惡疾,不治而薨,享年三十八歲。王後平生母範天下,賢德有功,加封康定賢穆端德王後,葬入王陵正陵,殉葬者千人。待申時為王後淨身換衣,殮入梓宮(注:當代帝後身後用梓木做棺材,稱梓宮),設景壽宮正殿為殯宮(注:當代帝後身後梓宮停放的地點叫殯宮,殯宮普通是帝後生前最意味身份的宮殿的正殿),待子時將王後梓宮移至殯宮。為康定王後行喪葬禮,喪葬期間舉國同哀,西虯臣民哭臨三日皆釋服,毋妨嫁娶,諸公子公主皆素服帶孝二十七日。”
我此時心急如焚,又似有萬箭穿心,顧不上與臧兒膠葛,隻得用力推開她一隻手臂,恍恍忽惚倉促奔去景壽宮。
我必然是瘋了。
“還不快謝恩!”太子還是跪在那邊,扭頭低聲朝我表示。
叔母後的眼角有淚,而這世上獨一能讓她墮淚的人隻要叔父王。她為何要墮淚?我抬起淚眼,凝眉瞪眼著他,彷彿他就是害死叔母後的凶手,乃至於都忘了施禮。
叔父王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逼向我,怒聲道:“看看你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世人紛繁退去,我看著那些慟哭的宮人,心中萬分痛苦。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麵帶鋼盔的侍衛回聲上前要押我去偏殿。
因而,不等叔父王開口,代夫人便朝太子連聲痛斥道:“開口!你身為太子,不知為你父王分憂,反倒替這違逆你父王的人說話,這類時候豈有你說三道四的份兒!還不快向你父王認錯!”
可這些我並未曾跟臧兒說過,因而我獵奇地笑著問她:“你安曉得,是從哪兒聽來的?”
我定是悲傷的犯了胡塗,我莫非還能希冀代夫人如許的角色會對叔母後至心致哀?不,她還是有所謂的,她是在幸災樂禍,她在坐等著這一天,今後這**當中再無人能高居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