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涉水江湖[第2頁/共3頁]
淩陽的嗓音專為溫和,異化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痛苦。金海標遭到淩陽歌聲的影響,緩緩閉起眼睛,細細咀嚼淩陽歌詞和委宛調子中的滋味。俄然間,金海標麵前一黑,再次呈現亮光時,彷彿掉落進另一個完整分歧的時空裡,作為一個印在氛圍中的虛影旁觀者,見到了令本身畢生難忘的一幕。
淩陽的劍勢愈見超脫靈動,在黑衣人群中罷休廝殺,間或有人頭沖天而起,鮮血四周拋灑,刀光劍影,血命紛飛。
跟著古琴的琴絃勾挑出最後一個繞梁不斷的尾音,金海標的眼角有淚水滑過,展開眼睛,見到小兔還是站在端坐操琴的庵婧身邊,淩陽則始終淺笑著,深深的看了金海標一眼:“金兄,這場戲都雅麼?”
終究,在江湖上走完了一遭的淩陽,又回到山中竹林。傍晚時分,坐在竹樓的窗前靜聽細雨拍打修竹,眼中儘是落寞。
庵婧則披著湖綠色的大氅,坐在竹樓前一塊平整的山石上,膝上鋪琴,勾挑吹奏。
金海標發覺到保護的嚴峻之意,揮手製止了保護的行動,低聲道:“如果他想對我圖謀不軌,我們底子連跑都跑不了,固然安下心來聽曲子,不要隨便妄動。”
“又是蘆花開時,風吹雨落在窗欞。我悄悄的哼起,疇前你吹的曲。雨聲融進這支舊笛,有樂律整齊不齊。再也無人勸我添衣,陪我看一夜蘆雨。”
“我走過山,又走過水,看不見江湖。我讀百書,行萬裡路,甚麼是江湖。我刀飲血,踏過荒骨,那裡是江湖。覺得到不了江湖,你說這就是江湖。”
一座精美的竹樓依山而建,小兔身著粉色的綾羅長裙,髮髻上插著碧玉鳳簪,笑麵如花,正推開一扇竹窗,手腕上的銀環玉鐲叮噹作響。
跟著庵婧的琴聲越來越狠惡,竹林裡俄然衝出數不清的黑衣蒙麪人,手執鋼刀,呼喝著朝淩陽衝來。
淩陽還是白衣勝雪,腰上的長劍,卻已經換來了一壺熱酒,站在蒼茫的海邊,就著苦澀的淚水,一口一口飲儘。這才決然回身,背對著海水向遠處行去,背影孤寂而苦楚,四顧天下,竟是已冇有了立錐之處。
山風掠過竹林,吹拂動林中竹葉,嘩嘩作響,一如琴聲。雪片般的蘆花在竹林中飛舞,一時縹緲如同瑤池。本來傾國傾城的人兒,卻早已黯然拜彆,此情此景,隻能是徒增傷懷。
淩陽粗暴卻不失細緻的嗓音,在演武廳內迴盪。伴跟著古琴的彈奏聲時而降落時而清越,把金海標帶進了一個陌生的天下裡。在那邊,到處是攜刀帶劍的江湖人物,或在山嶽之巔臨風傲立,或在孤舟之上遠眺江景,古意盎然。
淩陽渾濁的眼中蒙上一層淚霧,恍忽間,小兔還是俏立窗前,招手欲為淩陽披上長袍,庵婧的身影則在山石上若隱若現,膝上古琴,卻已被獻血感化得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