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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抬手把手裡的紅綢條係在高處的柳枝上,看上去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徐苒待要秘聞去瞧,已被顧程拽了出去。

貨郎瞧了半日,也冇瞧出個秘聞來,天然不是端莊夫人,若說是得寵的侍妾,倒有幾分模樣兒,卻這打扮……

徐苒見這廝又要惱,有道是豪傑不吃麪前虧,忙聲音一軟道:“談笑的罷了,怎就惱上了。”

他們出來的時候,日頭已經升了起來,卻還不算太熱,一個是山上鬆柏長青,陣勢又高,立於山道上,自有清風徐來,二一個,還未到中午最熱的時候呢。

顧程一聽,來了興趣:“哦,你且說說,怎生個原因。”這貨郎兩眼放光的道:“說來話長,還得從上月裡,我去真定府上廟提及,真定府有個月老祠,跟我們這觀音堂分歧,都是去求姻緣的,卻也靈驗非常,隻那日小的運氣不好,擺了足一日攤子,一件買賣冇成,眼瞅著石頭偏西,便想清算了挑子家去,剛收了一半呢,卻從月老祠中走出一名蜜斯來。”

雖不是月朔十五,卻也有很多人來上廟,那些買零七八碎的買賣家,也便守在廟外,挨著擺了一溜攤子,做些買賣贏利餬口。

徐苒撇撇嘴,心道,這貨郎定是戲文看多了,扯談出來的故事,都一個門路,亂來誰呢,今兒趕上本身,算他冇做好夢,便眨眨眼道:“待我來猜猜,定是那位蜜斯瞧中了你挑子裡甚麼物件,不想卻忘了帶錢,便把她頭上的胡蝶簪典給了你,但是,這些不過哄人的罷了,不就是為了賣個好代價,才謅出這些有的冇的故事來,你當我們是那等笨伯未曾,少廢旁的話,直接說來,到底多少錢?”

不想徐苒卻不吃他這一套,推開他,嗖一下跑到劈麵,一叉腰道:“這纔是內心話,撇了那頭牌粉頭,這會兒不放內心頭多悔怨呢。”話裡倒仿似有幾分酸意。

顧程一聽神采微沉:“爺就讓你生,如何,你不樂意嗎?”

那貨郎腦袋搖的跟撥浪鼓普通,忙道:“一兩連本錢都回不來了,小的豈不要哭了,不然,折其中,一兩五錢銀子,再不能少了。”

想到此,便摟她在懷,柔著聲兒哄她道:“是爺的不是了,倒把大姐兒的打趣話當了真,爺這裡給你賠個不是,說到底,還不是爺奇怪你,奇怪的都不知如何好了,你可知,爺這一走半個多月,連都城青雲閣那色藝雙全的頭牌粉頭都撇了,一心就想著我家大姐兒呢。”說著便低下頭要親嘴兒。

徐苒不由側頭瞪了他一眼,心道,這廝真是葷素不忌,在觀音菩薩眼皮子底下還敢胡說八道,就不怕觀音菩薩一顯靈,把他這個下賤胚收了去。

待大姐兒起來,顧程給一旁敲木魚唸佛的和尚添了香油錢,兩人才走出正殿。徐苒四周看了看,雖香火旺,處所卻實在不大,前後殿加在一起,也就兩進院兒,殿前有一偌大的許願池,裡頭植了睡蓮,現在恰是暑熱花期,圓如傘蓋的翠葉浮在水中,飄著一朵朵紅色碗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