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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本想破門而入,又想跟杜文秀勾上的這男人,哪是甚麼好人,她冒然出來豈不連命都要丟了,便丟了命也要拽著杜文秀這個負心的男人。

喪事還未摒擋呢,顧程便一病在床,足半月之久,眼瞅到了年上,才傳聞略好了些,信都縣家家戶戶忙活著過年的時候,卻傳出顧老爺要續娶的動靜。

石氏眼裡閃過恨意,把兒子放在炕上,仍蓋好被子,轉頭出去,先去藥鋪買了砒霜,又到街上買了酒肉家來,尋出一件豔色衫裙兒換了,坐與鏡前挽發貼花,清算的劃一,等著杜文秀。

旺兒扔下棍子瞅了眼大火,莊子上的房舍院落都燒的不成模樣,更何況人了,瞧見那幾個勉強逃出來的小廝婆子,抓住一個問:“管事呢,如何不見?”那小廝道:“管,管事往南邊跑了。”

杜文秀隻覺腹中愈發痛上來,彷彿連腸子都斷了,咳出幾口血,麵前一黑也倒在地上,兩人死在一處,過了幾日無人曉得,還是那紈絝久不見杜文秀,上門來尋,見到這副景象,唬的喊了一嗓子,左鄰右舍才他號召來,見兩人不知死了多長時候,身子早就僵了,死相甚為可怖,都是兩隻眼瞪的老邁,死不瞑目,另有哪個癆病的兒子,一家三口倒死了個潔淨。

抱梅軒中隻尋見了一具骸骨,倒是個男身,本身不在那邊兒,入了夜隻李婆子跟大姐兒兩人,大火過後在院裡的枯井裡尋到李婆子,雖得了命,嗓子卻說不得話,比劃著一個勁兒的掉眼淚,且抱梅軒四周有硝石硫磺麻油的陳跡,這明顯白白就是放火,顧程猜著半夜有人翻牆進入,被李婆子聞聲響動,出來被來人一棍子打暈,丟在井裡,這才幸運保得一命,若那具骸骨是放火之人,那麼大姐兒呢,莫非真如玉皇廟那老道說的,飛昇走了。

若續娶旁人也還罷了,這顧府透出風聲,竟是要娶徐大姐兒進門,這位說了徐大姐兒不是燒死了嗎,可不嗎,就是燒死了才希奇,人顧老爺要娶徐大姐兒的靈牌進門,此人雖死了,卻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一樣很多,還說先辦喪事再辦喪事,娶進門來再以顧門徐氏葬在顧家的墳塋地裡,這可不著了魔嗎。

顧程又問:“怎不見大姐兒屍身?”逼著老道又卜了一卦,跟顧程道:“女人本非俗世之人,浴火飛昇,成仙得道也是有的……”似是而非胡說了一大電影廢話,待他走了,顧程也考慮前後,從大姐兒吊頸到厥後變了脾氣,如何想如何感覺那牛鼻子老道的話有些門道,雖不全信卻也信了五六分,不然大姐兒哪去了,前後門舒展,除非她肋生雙翅飛將出去。

雖說這些日子大寶本就有些不好,郎中也道,恐熬不過這個冬去,卻也不是如此死法兒,不定是杜文秀這黑心的男人,怕大寶咳嗽攪了他的功德,是以用被子擋住他的口鼻,卻活生生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