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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兒低聲道:“這位烈大人可不是晉王的親信嗎,爺去會他,若被衛大人曉得,卻當如何?”顧程挑挑眉:“這貼兒上,隻說邀爺吃酒,爺怎好推拒,且爺也想探探他的底下的心機,現在這般情勢,爺便不能擺佈逢源,也當細心考慮纔是。”說到此不由感喟一聲道:“爺卻真有些厭倦宦海了,有經常想,若大姐兒在,爺與她尋個山明水秀的地兒住下,何嘗不是一件樂事,隻現在,她狠心撇爺去了,留爺一個孤清清在這世上卻有甚意義。”

顧程在京裡開鋪子之初,便在鋪子後的街上購置下一處三進的宅院,清算妥當使家人看顧著,以便他來都城也好有個落腳之處。

高傲姐兒去了,顧程本來那些爭名奪利的心機也去了大半,此人總有個過不去的坎兒,大姐兒便是他這一輩子的朋友。

衛批示使是皇上親信之人,弟子故舊浩繁,先頭太子也曾示好拉攏,當時萬歲龍體安康,又是春秋鼎盛,衛批示使深知,皇上最厭黨爭,那裡會胡塗的跟太子結成一黨,倒也獨善其身,本年卻有些坐不住了。

撤除這塊芥蒂太子能不歡樂,就著這當口給衛批示使拋去橄欖枝,衛批示使便就坡下驢憑藉成太子一黨。

太後不定早看不上這個本是孫媳婦卻忽成了兒媳婦的貴妃,堵心了這幾年,終得了機遇,哪有不脫手的事理,故此從入夏,顧程便傳聞陳貴妃以驕貴傲慢之罪被太後責令閉門思過,太子失了陳貴妃這個傍依,天然也要尋下一個,便瞄上了鄭千戶的孃舅衛批示使。

王爺是個謹慎之人,當初收留了徐苒,早已把她查的一清二楚,直到現在,烈風都想不明白,那顧程雖說狡猾凶險,倒是個極其癡情之人,對個死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對徐苒定然不差,作為一個女子,都已懷了身子就該好生相夫教子,她倒好,冒著大火逃將出來,落個假死,對顧程不聞不問,可見這女子若狠心起來,更是半點兒情分皆無。

隻他這買賣明顯白白有衛批示使在背麵撐著,誰敢來封,卻不想真有膽小的,顧程得了信兒當即便清算了往都城奔,想了一起這裡頭的原因,終究落在了晉王朱翊頭上。

正想著,忽聽顧程道:“你去令人給保生送個信兒疇昔,近些日子先把都城的酒坊關了,莫為了這點兒銀錢惹出禍事,年上去瞧舅爺,身子更加不好,保生真有個萬一,怕舅爺受不住,大姐兒最側重舅爺,爺當替她儘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