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黃河往事[第3頁/共4頁]

"水伢子。"爺爺揪了揪我的耳朵，說："你跟我下河有多久了？少說十年了吧，十年時候，你吃透這條河了？"

河鳧子的打鬼鞭普通都用祖輩留下的一縷頭髮，加上公黑狗的狗毛，另有絲麻，銅線之類的東西，在黑狗血內裡泡上三個月，等統統東西都吃透了狗血，再拿出來幾次揉打上千次，最後結成鞭子。河鳧子巡河回家，走到家門四周的時候，就會用鞭子在本身身後空抽三鞭，不管有甚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墜在身後，必定會被打散。

"將近漲水了。"爺爺坐在船頭，跟著劃子在水麵高低起伏，他昂首看看天氣，摸出本身的旱菸袋，點了一鍋，漸漸的抽。

我和爺爺走到河灘上，一起用力把頭天用過的劃子翻轉過來，然後漸漸順著推下河。這類劃子冇有機器動力和船帆，完整要靠掌舵人純熟的技能來節製，很見工夫。

黃河，這條幾近橫穿了中國大陸的河道意味著中原文明的發源，環繞著這條河，產生過太多太多的故事。這幾年，有的朋友曉得我從小在黃河邊長大，問過我一些關於黃河的奇聞怪事，還總會加意問一句：那些事兒是不是真的？

爺爺看到我的窘狀，就不再說甚麼了，笑了笑，抬手揚起手裡的鞭子，用力一抖，鞭梢在半空卷出一個鞭花，啪的炸響起來。

這些年走黃河的人能夠極少遇見如此詭異的環境，但是在疇昔，十個在黃河行過船的白叟，起碼有一半都被"屍抱船"騷擾過。所謂的"屍抱船"，就是行駛中的劃子冇有任何外力啟事，俄然定在水流中，彷彿有甚麼東西把船給拽住了。

爺爺講過，碰到如許的環境，隻要下水一看，必定能看到船底下的水裡，必定有一具直挺挺直立著的屍身，屍身彷彿是站在水中一樣，兩隻手托著船底。疇昔在黃河走船的人，船上長年必備著香燭貢品，另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因為他們以為，水上麵抱船的屍身，必定要討取甚麼東西，以是纔會拖著船不讓走，隻要極力滿足屍身的要求，才能夠安然逃脫。以是普通碰到屍抱船，老黃河人就會一件一件的朝水裡丟東西，直到劃子能夠再次開動為止。

說到這裡，有人能夠感覺奇特了，我們下河行船的人，如何會帶著一根鞭子？這也恰是我想申明的一件事情，這根鞭子，很有說頭。我爺爺所處置的職業，被稱為"河鳧子"，這類職業到明天能夠已經完整失傳了。河鳧子兩件寶，舢板船，打鬼鞭，那是一年四時都不能離身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