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祖母[第3頁/共3頁]

“堪堪才六指。”張婆子道。

本來在烏漆小茶盤上置著的青花纏枝紋茶盅在地上收回一聲脆響，碎成了幾瓣。

屋外產生的這一段事，正房裡的人毫無發覺，隻這廂那婆子出了屋，金老夫人便側頭對身邊的金嬤嬤談笑道：“你看這婆子，年紀這麼大了，還滿嘴跑馬呢！”

院子裡亂作一團，丫環婆子們或捧著銅盆吃緊邁進屋裡、或自屋裡倉猝端了盆血水出來，更有端火盆、拿棉布、抱高粱杆的……物什龐大，難以細表。

和她母親黎氏一個模樣！金老夫人越看越感覺膩煩，遂移開視野，不耐地揚了揚手道：“你先退下吧！雖說你是一片孝心，但產房重地，豈能讓你一個孩子出來？”

“祖母……”謝蓁還欲再求，耳邊卻俄然聽到偏房簾子被撩起的響動聲，不由得語聲一頓，轉頭望去。

謝蓁緊緊地盯著自那簾後出來的人瞧。

紅菱內心正慌亂著，那裡能有甚麼主張？隻被她推著向前走了幾步，待要下台階時卻又住了腳，轉頭看著正房門口掛著的簾子。

隻見一個身穿暗紅色對襟褙子的婆子倉促邁過門檻，上前幾步就屈膝跪在了金老夫人麵前。

謝蓁瞪大了眼睛，她本來竟說過如許荒唐的話嗎？生孩子那裡劃一於平常小事？豈是說不準就能不準的？不過，依著那一世裡她對謝玨的討厭，冇準她還真說得出如許的話。

金老夫人“嗯”了一聲，視野一轉，這才正眼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謝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