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第1頁/共4頁]

惡戰，還活著，便是賺了、是積了德、是祖墳泛了青煙。

本是深夜，圍棋夜話幾句便已半夜，燭火劈啪，三父子卻不散場。聖旨一頒，明早即解纜，歸期則無定命，何時再聚於一堂，萬般難斷。

“少爺，此番是叫你回家！”杜錚非常鎮靜，比劃著，“長安來大官啦！腰帶上鑲寶石，官靴，人家的靴底兒這麼厚。”

穿堂過院，在正廳瞧見了承旨官。

出驛站，驍騎都尉開道，威風凜冽。清了街巷，兩旁空空如也，家戶樓閣卻啟開窗縫，百姓欲一睹定北侯風韻。

近傍晚，天井叫餘暉淹了，紅得短長，霍臨風出屋，乾脆賞一刻殘暴。

好端端的，霍氏侯府就是太好端端了。朝廷之砥柱，要粗細恰好，數量不成過量，霍釗定北，霍驚海鎮邊，分解一股已非常雄渾，再擰一股霍臨風，那霍家這砥柱，可就有破天之勢了。

霍釗點頭膜拜，聲如洪鐘：“定北侯霍釗，拜見聖上。”

二十有三，初離塞北，未出關，已嘗彆鄉親父老之滋味。

麵前父子三人，皆知這個事理。

“少爺！”慣會打攪，杜錚跑來講，“少爺，飯菜布好了，趁熱。”瞧霍臨風不睬，也不歡樂，他仆解主憂，“少爺，長安真繁華，街恁長，這日頭彷彿也比彆處紅火。”

揣摩遠了，他低頭訕訕地、有點羞地笑，不麵子。

杜錚熟門熟路，以平常來送換洗衣裳，或是拿些吃食。霍臨風躍下施令台：“白癡，怎的兩手空空？”

料想當中，霍臨風沉心靜氣，實則金銀珠玉於他，還不如戰後繳來的銅鐵奇怪。至於名號與兵權，縱他浮滑年紀，也知但憑天子決計，不成自妄。

小廝來喚，書房。

一行人上馬，霍驚海扶白氏立在階上，霍釗命令解纜，走了。

白氏默著，瞧著他，那惻惻眼神與出征前看他一樣。他待到新月掛梢兒才走，用了飯，為白氏脫簪解髻，又奉安神湯。

霍臨風陡地一驚，他絞殺的蠻賊首級何止莫賀魯，震懾蠻夷也非一兩日之威，怎的這回……

五更將至，車馬隨兵待命，夙起的百姓紛繁停下看熱烈，儘是喜氣。“咱侯爺要出門子呢！”不知誰說，也不知誰擁戴，“那是小侯爺的馬，小侯爺也去，呦，難不成提親哪？”

敗仗後忽而承平，實在閒一陣，卻也要忙一陣，俘兵、領地、降民，事事皆需安排。霍臨風正埋首軍帳，理百餘把突厥兵器，鋒刃短刀、銅鳴鏑，大女人挑花似的，看哪個都喜好。

大殿在前，文武百官在內，天子則在上。

聖旨？算下來，戰後捷報已傳，想必是封功行賞的聖旨。霍臨風不敢遲誤，馬上上馬回城，一出虎帳卻冇忍住，於顛簸馬背顯擺：“白癡，看我的馬銜如何？”

慶賀至半夜，散時，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入帳，醉狠了的，乾脆席地而眠。都估摸，那將軍痛飲高歌，怎的也要多睡會兒，冇成想一夜過後，雞未叫卻先鳴了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