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千裡煙波[第1頁/共3頁]

春桃道：“冇錯，就是這個。我冇念過書，說不出來。”轉頭問錦書，“你是如何曉得的？”

"我就說錦書女人是個有造化的。”陳寺人進了屋，邊說邊環顧四圍安排。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靠南牆根兒碼了四條長凳，再就是炕頭上一人一隻的衣箱。瞧這寒酸樣兒，真比守門寺人歇腳的處所還不如。他是外務府分擔管帳司的掌事兒，平常掖庭這類處所腳指頭都不會點一下，有甚麼分撥，直接打發手底下的小猴崽子來傳話就是了。不過這回和以往分歧，太子爺身邊的馮祿來搬了這麼道口諭，想來裡頭是大有文章的。宮裡當差的，哪個不是鼻子比狗還靈？有點兒動靜就緊著心留意，反正來問一問，算是儘了意義。

荔枝對“頓時風”一說不能瞭解，又纏著春桃要聽解釋。春桃冥思苦想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詞來描述。錦書很安然，這個她是曉得的，大鄴時宮裡出過這事，產生在她堂兄身上，當時就死了，以是一向記得太醫說的話，她複述一遍，“頓時風就是房事猝死，中醫稱‘脫症’，官方叫‘大泄/身’。”

春桃嗤了聲道：“你當是揹著個大活人滿天下瞎跑呢？我聽姑姑們說，皇上翻了誰的牌子，阿誰妃嬪就等著提燈寺人來領，到了養心殿有專門的人服侍寬衣，脫完了大披風一裹背到皇上寢宮，也就幾步路的事兒。”

屋裡人都客客氣氣送到門前，“諳達請慢走。”

陳寺人回了回擊，打著傘漸漸悠悠出院子去了。

陳寺人臉上笑開了花，溜鬚拍馬的話誰聽誰受用啊，何況是小主跟前有了差使的，這麼捧他是給他長臉呢！一麵又擺手道：“女人說這話我可不敢當，自有教你們端方的姑姑手把手地調度，哪兒輪到我來！下回女人們有了餘暇上我那兒去坐坐就成，這就是看得起我了。”

“瞧瞧，可不是時來運轉了！”三個女孩兒笑得一臉含混，“轉頭得了勢，好歹顧念著我們，錦姑姑。”

荔枝和脆脆拿帕子掩著嘴，春桃見錦書愣愣的，便問：“聽不聽，快說，轉頭又罵我冇正形。”

脆脆啐了口道：“這些冇陽壽的！缺了嘴子的茶壺，還學爺討媳婦，也不怕下輩子做牲口！”

錦書怔了一下，“就問叫甚麼，在哪兒當差。”

春桃被她一句話逗樂了，“你倒是個直腸子，比她們利落多了。”推開南窗看看，見擺佈無人方抬高了嗓子道，“前麵翻牌子的一溜過了，萬歲爺先上龍床，被子蓋到腳踝處，腳丫子露在外頭，等背宮寺人把人送來。妃子得從龍足這頭蒲伏鑽進大被，然後就‘阿誰’……總管在窗外候著，還掐時候。如果時候長了，就在外頭提示，說是怕天子頓時風。”

錦書噎了下，拉過炕桌上的篾籮低頭穿針，隨口道：“我小時候聽人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