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三個作夢人[第4頁/共5頁]

比來幾天，大師都在傳說：你曉得白龍一條路嗎？白龍寨掐了它這麼久，俄然空了！真的！不信你去看！

“那麼，好罷，”簡竹看了看地上的四行絕句，欠身，“鄙坊倒情願再招個小工，不知先生肯否屈就？”

已經有幾輛初級馬車，載著第一批拜彆的人，轆轆出發。先走的，掀著窗簾子，向還冇走的抱拳道彆。

此人臉又大又圓，像個麪糰；脖子很長，像是公雞。穿的衣服料子不錯，但很破敗了，一條一縷掛著。這叫他像隻被人鬥敗了的公雞，垂著被人啄腫的大腦袋，渾身都刻著“失利”兩個字。

狗貓混戰成一團，事情職員揮著竹竿保持次序，便宜了一個乞丐――啊不，薦書者，搶了一包剩菜殘羹走。

書會的窗子望出去，看得最清楚是高大慎重的青神嶺，斜向右一點，白龍山那低低遠遠、在天涯那一點影子，就像隨時會熔化在雲中，冇甚麼要緊。

此人在山石上拭淨手，又把本身的書稿，從最後一頁到第一頁，翻了一遍，歎道：“佳作！”

帛書大會的與會者，有的是去過華城的，坐在清雅會舍，手捧香茗、目觀精彩帛品書畫、口談雅事，想著那百裡以外的烈風華城，竟彷彿是另一個天下。

“不不！要不就是我的夢。要不就做彆的。冇有中間門路，冇有似是而非。對我來講，冇有彆的畫能夠畫！要我去畫那些‘風行、好賣錢’的東西，我畫不出。我甘願去做小工！我封筆了！”沈夔石眼淚都迸了出來。

此人舉目四顧，見到矗立的山石，想在上麵寫字，可惜冇帶墨盒。就撅一段樹枝，在地上劃道：“恨不風吹千頁石，為我傳遍蓬壺州。”

“不，我不死！”沈夔石愴然道，“我把我的胡想丟開，下山去找份小工，先處理溫飽、贍養本身再說！”

他一嚮往青神嶺上去，找了個偏僻些的崖頭，正靠著嶺脊，風已經變大了。晚春季風，已很帶著些涼意。此人就摸出個酒壺來，喝酒祛寒。

筆跡倒是鐵劃銀鉤。

簡竹從山道下頭走上來，此次不乘轎了，戴個帷帽，帽帷黑紗厚密，在頸部紮得緊緊的，硬是一點都不讓人窺見他的臉。

青神嶺分開著魚米安城與海濱覺城，持續往北，一起越走越高，到華城地界，又像它拔地而起時那樣，戛但是止。海濱的風延著青神嶺一起北上，到這裡俄然獲得開釋，與華城那片海疆自帶的海風相互拍擊，更加奔騰吼怒。華城成了一座風聲烈烈的城池，根基上是平原，偶爾有山，也是光禿禿的石頭山。就算起初有泥土，也全被大風吹跑了。

狗們遠到而來，就等著這一刻。它們四蹄踏空，高漲撲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