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三個作夢人[第5頁/共5頁]

工緻的貓來了個空中偷襲。

帛書大會的與會者，有的是去過華城的，坐在清雅會舍，手捧香茗、目觀精彩帛品書畫、口談雅事，想著那百裡以外的烈風華城，竟彷彿是另一個天下。

筆跡倒是鐵劃銀鉤。

那頁麻紙上，用墨筆勾著個采果子的婦人。就是淺顯的村婦，就那麼寥寥數筆，她那被光陰培植了、但還冇有完整消逝的芳華，她淺顯而沉甸甸的苦衷、她迷濛的希冀，忽而全數躍然紙上。就像她的生命被畫家的筆抓住、洗過了一遍，渣濁都篩卻，隻剩部屬於她靈魂本原的東西、屬於那一刻的精華，被筆尖釘在紙上，如胡蝶被釘成標本，永久留下那一刻間的震顫。

書是靠謄寫的。寫得好的書，找書法家在帛品上抄一遍，相得益彰，傳為嘉話。畫可如何辦呢？莫非能找人再臨摹一遍嗎？再臨摹一遍的，還是原畫嗎？

“不不！要不就是我的夢。要不就做彆的。冇有中間門路，冇有似是而非。對我來講，冇有彆的畫能夠畫！要我去畫那些‘風行、好賣錢’的東西，我畫不出。我甘願去做小工！我封筆了！”沈夔石眼淚都迸了出來。

他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仔細心細翻看了一會兒，喃喃：“佳作啊！佳作！”拿起酒壺又是一大口，酒隻剩了個底兒。

隻要山風應和他。

他一嚮往青神嶺上去，找了個偏僻些的崖頭，正靠著嶺脊，風已經變大了。晚春季風，已很帶著些涼意。此人就摸出個酒壺來，喝酒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