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頁/共2頁]

閉著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像夢裡的輕濤吐複收，

愛，就讓我在這兒平靜的園內，

當時候我喊你，你也聽不清楚，――

悲聲的叫我，親我，搖我，咂我，……

有我，免得想起時空著惱，

那不是求擺脫反投進了泥塘，

難保不再遭風暴，不叫雨打，

你昨宵也在此逗留，

你也不消管，遲早有那一天；

隨他領著我，天國，天國，哪兒都成，

你說天國不定比這天下文明

天呀！你何必來，你何必來……

青苔涼透了我的內心；

我倚暖了石欄的青苔，

]

模糊流落踉蹌的孤舟！

這陣子我的靈魂就像是火磚上的

算是我的喪歌，這一陣清風，

我又不肯意你為我捐軀你的出息……

頭頂白楊樹上的風聲，沙沙的，

冇有你我哪曉得天是高，草是青？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冇有我；

你是我的先生，我愛，我的仇人，

◇月下待杜鵑不來[　此詩原載1923年3月29日《時勢學報・學燈》。後支出1925年初版《誌摩的詩》，1928年再版時作者刪去。

看不見；愛，我氣喘不過來了，

（雖則我不信，）像我這柔滑的花朵，

多情的殷勤的螢火，有他們照路，

你情願記取我，就記取我，

再摸摸我的臉，燒很多焦，虧這夜黑

就比如暗中的前程見了光彩，

隻當是前天我們見的殘紅，

橄欖林裡吹來的，帶著石榴花香，

要不然趁早忘了這天下上

笑我的運氣，笑你懦怯的粗心？

你摸摸我的心，它這下跳很多快；

五百次的投生？……無私，我曉得，

我到了那三環洞的橋上再留步，

你驚醒我的昏倒，了償我的天真，

看一回凝靜的橋影，

熟鐵，在愛的錘子下，砸，砸，火花

聽你在這兒抱著我半暖的身材，

費心海念潮的漲歇，

這話也有理，那叫我如何辦呢？

把錦被袒護你光豔首，

歸正丟了這可厭的人生，實現這死

彆親我了；我受不住這烈火似的活，

那邊是我戀的多情友，

在愛裡，這愛中間的死，不強如

進了天國還不一樣的要照顧，

甚麼，不成雙就不是完整的“愛死”，

兩瓣，落地，叫人踩，變泥……

聽遠村寺塔的鐘聲，

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享福，

唉！你說還是活著等，等那一天！

看著寒傖，累墜，叫人白眼――

月兒，你休學新娘羞，

數一數螺鈿的波紋，

]

怯憐憐的在風前抖擻，一瓣，

令人長憶傷春的歌喉。

風颼颼，柳飄飄，榆錢鬥鬥，

可我也管不著……你伴著我死？

有那一天嗎？――你在，就是我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