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雨夜[第1頁/共3頁]

“秋水宮靜妃麼？”陳遠沉吟著，俄然想到：“麗妃那七夕小詩，彷彿是靜妃送的……”

少女一滯，望著不遠處雨幕，還是安靜道：“天下雨，人就冷，不是很普通麼？”

陳遠彈了彈指，光彩輕綻，半空那滴血珠便化作一道淡紅輕煙，緩緩散去了，少年怔怔著，道：“她……她是個如何的人？”

陳遠道：“我不大懂。”

言罷一指輕點，一道血線直直飛出，撞上陳遠血珠，彷彿出了“叮”的一聲響，隨後兩滴血活動著，氣味彙合，溶成一體，好像一滴，在二人麵前半空中漂泊著，轉動著，七色中更添了一清楚玉微色，一分極致暗凋，道魔渾然，如淵如海，不成測度。

武後盯著他，好久方道：“不錯，柳生滅鎮守西南，壓抑吐蕃多年，很有功績……本宮現在，已是皇後。”

陳遠斂起天子嚴肅，道：“如果靜妃心胸不軌，當誅之無礙。”

宮外雨聲漸盛，自簷下滴落，打在青石上，嘀嘀噠噠，像是滴在心頭，很久沉默過後，陳遠長長吐了口氣，問道：“當年成王府那長史，進言謀士，寵妃，都是誰？”

陳遠一怔，轉道：“昨夜禦林軍圍了春芳宮，武後可知？”

陳遠語氣一變，平平道：“天子行事，無常多變，是朕此次閉關所得。”

聽得此語，碧落心中羞怒漸去，疑慮反大起：“我現在總算是天子近臣，這皇後身前紅人，如此調侃，有甚麼企圖？”

武後淡淡道：“天子，孤家寡人，莫親，莫近，以威懾，以情化，以法統，所思，莫可令人明，所愛，莫可令人察，所懼，莫可令人知，所憂，莫可令人覺！”

“靜妃。”

陳遠冥目合一，感到著那一縷水**融的藏在血脈最深處的拘束，心神震顫，展開眼來，卻感喟一聲，望著武後明麗麵龐，道：“我實是想不到……”

碧落抿抿唇，如有所思，不再迴應，恰好尚婉兒又含笑道：“聽聞陛下為mm改了名兒？”

武後瞧著他，彷彿感喟一聲，道：“黎星刻派人前來請令，我自是曉得的，如何？”

武後點點頭，道：“長生訣練的很不錯……”

陳遠恍然，道：“活著的是誰？”

陳遠心神亦是大震，幾乎撥出聲來，卻終是沉默著，很久方低低道：“成王彷彿隻一名正妃？”

碧落強忍心中羞惱，道：“如果旁人，或未可知，姐姐身為皇後孃娘麵前平儀，必可得陛下金口改字！”

思路未罷，尚婉兒目光垂垂鋒利起來，道：“mm現叫碧落，先前叫碧歌，卻不知入宮前，又叫甚麼？”

武後冷冷道：“兩個已是死人。”

尚婉兒高低看著她，道：“你很冷罷？”

武後話語低低，卻蘊有種深深的哀思，垂垂繪出一名如春雨般的斑斕女子來，觀之可親，處之敬愛，悄悄站在未央宮中，長如瀑，目中噙著傾倒人間的淺笑，望著陳遠，少年渾身止不住的顫栗，一種前所未有的激烈豪情在心海中盪漾著，奔湧著，他幾近便要流下淚來，卻終究生生止住，開口道：“以是你才同意由我來冒充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