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華山弟子日常[第2頁/共4頁]

此時天尚未明，模糊有霜氣滿盈，二人踩著冰雪，向著不語堂一起行來，隻見得三兩個夙起的同門，湊在一起，倒也顯得熱烈起來。陳遠本喜靜，不大合少年本性，隻要幾個老友，李進倒是個極活潑的，常日拉著他，與同門也是不錯。

範朋眯眼細心打量陳遠，隻見對方黑眸邊沿光芒模糊，不由鼓掌歎道：“公然是小週天，師弟行氣這才四年，真真好資質！讓人愛好啊！”

少年男女，未免慕艾，女音清脆，一時隻聽滿地鶯歌燕語，嘰嘰喳喳，間有哎喲叮噹之聲。一散場李進就不曉得跑哪去了，陳遠在邊上尋了個偏僻處所，一式式練起，用心體味劍中神韻。範朋早前說了一番話，似是有甚麼苦衷，隻是和幾個師弟一塊說話，也不來指指導點了。

此時天光漸明，兩人展開身法，踏雪向上。華山險奇，何如兩人入門已六七年，這條路早不知走了多少次，當真是熟極而流，幾近閉著眼也無妨，一起時聞猿啼獸吼，震的道旁鬆衫林木上積雪簌簌而落，又驚起寒鴉，惹的李進大喊小叫，平增幾分興趣。

二人不拘套路，練了約一刻鐘多，兩套劍法均將使遍，陳遠定了放心，進步一劍緩緩刺出，角度奇特，劍刃若隱若現，這一劍並不如何快法，李進卻神采慎重，隱見汗色，運劍極力在身前疾劈三下，風聲呼呼，卻己有些許狼藉之相，公然陳遠轉步抖劍，閃過三省吾身，一招使完，劍尖正停在李進胸前三寸處，顫抖不已。

陳遠正欲乘機挖苦他幾句，卻聽中間一人嘲笑道：“似這般練劍，便是贏了也冇甚麼大不了！“

李進又喜又驚，冠玉似的臉上儘是笑容，收劍衝上前來，大力拍打著老友的肩膀道：“好小子，這麼快就給你衝破到小週天啦！抱虛勁明顯好難煉的，不可不可！看模樣今後又要晚睡半個時候了……”言畢拍的更用力了。

陳遠俯身捏了一團雪球，輕歎道：“範朋人雖可愛，頭句話說的卻在理。”

時候尚早，場上隻要三五個早來的弟子在自顧練劍，使的皆是華山製式青鋼劍，凡鐵所鍛，長三尺許。兩人右轉來到常日練習的處所，李進調息了一番，正勢清心，自入門劍法起一式式練了起來。陳遠回身按劍，極目望去，隻見朝陽東照，雲霞千裡，冰封千裡，交相輝映，遠川如帶，近城仿盒，不由輕嘯一聲，喝道：“李進，看劍！”一劍刺去，使的是希夷劍中一招大象無形，劍勢轉折不定，似有似無，叫人不知刺向那邊。

陳遠昂首望望天氣，此時髦暗，萬籟俱寂，唯有滿木落雪偶有墜下，“噗噗”地砸在冰霜上，卻顯得更靜了。陳遠深深吸口氣，緩緩吐出，白氣凝而不散，約有丈許，半晌火線散化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