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第1頁/共4頁]

朱孝旻彷彿等她這句話好久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正難堪間，莊妃娘娘從殿外疾步出去，批示著宮女們三下兩下將殿內清算了，纔將忍冬推到皇上跟前：“皇上，這是您派人去找太子長女，雖有胡人血緣，卻比皇長孫像太子，難怪皇上會認錯。”

皇大將手裡摩挲了幾日不肯放下玉快意交到她手上：“這是你父王從吐蕃帶來，現在給你，你既是皇家血脈，就該有皇家模樣。不過彆人恐有閒語，孝寧聽封。”

並且，宮內不時傳出錯愕失措腳步聲，另有如天怒般吼罵，並著聽起來慘絕人寰痛哭。

“不錯不錯，作為女子不拘泥於《女誡》、《女論語》，還看兵法，有太子風采。”皇上並不料她是否能夠遵循禮法，將來相夫教子，反而但願她能夠像太子，給他帶來一絲安撫，捋著稀少長鬚笑道，“那你可知何為為仁之本？”

越靠近，她內心就越忐忑。

不料皇上考慮半晌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忍冬方纔醞釀起來笑意便僵了嘴角。

“忍冬。”

朱孝寧忙扶住他：“如何，她們吵到你了？”

不過因為太子薨逝，今上悲哀不已，全城都掛了白幡，颯颯秋風是給南都城帶來了淒絕之意。

宮門深處，有人等著她——管他是她皇爺爺，有著割不竭親情和血緣乾係。可那也是九五之尊，不允違逆，不容置疑，伴君如伴虎不是一句話罷了。

朱孝寧安溫馨靜祭拜過後纔去看她同父異母弟弟，皇長孫本年十四歲，隻比她小一歲，但是因為從小身材就孱羸不堪，現在身量固然比她高，身子卻比她薄弱，麵色是白如紙張。他緊緊地閉著眼睛，長長睫毛留下一片暗影。他彷彿隨是他母親邊幅，線條溫和，竟帶著些女氣。不過他鼻子高挺，額寬顎窄，減淡了眉眼間陰柔之相。

“我還這麼年青，我不要殉葬啊！”

“嗯，說話算話。”

“孝悌也者，其為人之本。”

“我不要死啊！”

“讀過四書五經，還看過一點《史記》跟兵法。”

“都學過些甚麼？”

“識字嗎？”皇大將她找返來也是心血來潮，現在嫌棄她本名，可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合適她名字，便開口言它。

朱孝寧忽地就笑了，摸了摸他鬢角：“你把身子養好了，姐姐就跟你相依為命，不然哪來命可依？”

她聽著耳邊呼呼吹過風還蘊著悠遠綿長鐘聲，昂首看了看黃色牆，青色瓦，到處宮殿盤桓著，大如巨獸，小如金籠。

朱孝寧對這些人冇甚麼興趣，讓他們起來後就往奠堂去。

朱孝寧謝恩過後，皇上便覺累極，叮嚀人將她送到太子府去了。不過他未封皇長孫為太孫，卻先封她為公主，讓她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姐姐。”朱孝旻躺了約莫一盞茶時候才緩緩醒轉，看到一個女人坐床前，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