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第1頁/共5頁]
黛玉為著他這番體貼情意,不由想起今早見過的十一兄來,與麵前的寶玉相較,兩人都待人體貼殷勤,馴良可親,各有才調――嗯,寶玉若真能長成曹公,又怎能說無才?且十一兄傳聞也有個通房丫頭,怎地寶玉就這般不受人待見?哎,單憑他的這份體貼小意,以及方纔所揭示對女孩子穿衣打扮的咀嚼,如果生在那魂記裡的天下,隻怕也能混個甚麼設想師、外型師之類的活兒乾乾,想來也可過得如魚得水……可恰好他生在這世,所喜者非他所學,所學者又非他所需,一誤再誤,最後竟累及他在這世上無處存身……倒真與寫下“春花秋月何時了”的李後主、創了瘦金體的宋徽宗*運氣何其類似!再是被人歎一句“亡國之君,多有才藝”又如何,到底國破江山碎*,一身才藝,全掩在了“亡國”二字之下,徒然讓人欣然……
寶玉一向帶著眼看(一聲)著她的,席上不見了人,不一會就尋將出來了,“今個兒人多,前邊院子裡另有很多男客,mm你可細心些,彆讓人瞧著了。”
幸虧這日賈母祭過祖後也不出門,賀節來的親朋也一概推給了媳婦與孫媳婦。隻在堂上置了各色點心果品,又取了那投壺、圍棋、骨牌等搬將出來,將三春並賈環、賈蘭等皆數喚到跟前,看他們在院內作耍。如此過了兩日安逸日子。展眼就到了初九。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
……
黛玉本日穿了身銀紅鑲白狐毛的對襟絲棉褙子,衣上繡得副紅梅雪景。那梅花朵朵競向吐芯,在黛玉本日一身梅花薰香的襯托下幾如真花也還罷了,最妙的是那花上落雪,竟是拿那白狐毛細細裝點而成。且那衣上鑲的那白狐毛也並非是沿著衣邊滾得一圈,而是自領及肩由厚漸薄地嵌了一層,真如那天降瑞雪般……一時黛玉抬手側身間,隻見花隨人動,雪見風起,雪愈重,花愈豔,獨她一人,已成百景。旁人見了,誇還誇不及呢,隻寶玉心細,還能點出不敷之處來。
“那吊墜沉得慌,我不戀慕。”黛玉重又接過紫鵑加了炭的手爐來,與寶玉跟著賈母上樓――那手爐倒是專為這身衣服製的,乃是拿細瓷做得個梅花腔式,又填了彩,描了金,不經意一瞧,還當黛玉捧著朵大胖梅花呢。寶玉見著別緻,偏又怕黛玉冷著,不肯接疇昔細看,隻就著黛玉的手粗粗賞了眼。
黛玉回賈府時有些晚,賈母跟前不止王夫人服侍著,連刑夫人也已換了朝服過來了。黛玉上前見了禮,回屋換了衣裳,方複往正房與世人一起擁著賈母往榮禧堂後樓而去。――榮家府今晚的家宴就安在了那兒,鳳姐已派人來催過一回了。
黛玉白了他一眼,“蓉哥媳婦雖到了我們家,莫非就不曉得照顧孃家了,你還不放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