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第1頁/共4頁]

兩人對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大美意義地轉開臉去。正逢著雲鶯捧上茶來，兩人一人一盅地接了，各自將臉埋在茶盅裡。

刑夫人聽不大明白，不由問道：“噫，幾時說林姑爺要進京的？”

鳳姐湊趣道：“喲，這可不定是我的功績。昨個兒我還聽寶兄弟說甚麼‘近朱者赤’來著。這要論起來，和林mm最靠近的，自是老太太您了……”

過了會子，紫鵑打外頭出去道：“玻璃纔過來講老太太今個兒乏了，屋裡不擺飯了，讓女人自個兒吃呢。”又問寶玉道：“二爺可要在我們這兒一塊用飯？”

黛玉卻忽地悄悄一笑，道：“二舅母心慈，不忍說重了嚇著外甥女罷。這等皇上過問的案子，若坐實了罪名的，罷官抄家的原是輕的，家裡人或流或賣也是常事。玉兒也是曉得的。不過為人後代，自當與父親同甘同苦，若父親真的難逃此劫，玉兒自是要隨在父切身邊一儘孝心的。怕隻怕……”黛玉昂首望了眼世人眾相，轉頭拜在老太太身前，道：“如果為此扳連到老太太……實非吾父所願，玉兒先代吾父向老太太請罪了！”

黛玉故意問一問齊嫂子，卻發覺齊嫂子也吞吞吐吐地望著她，似有話說。黛玉隻道她是另有父親的動靜要奉告自個兒，卻礙著人多不好明言，遂打發了世人慾聽此中究竟。誰知齊嫂子卻喏喏地問道：“女人但是早早曉得老爺當有此難？現下卻該如何？”

偏是作為首惡的黛玉被寶玉拉停止走不脫，她本就是個心機細緻的，本日本就受了大刺激，加上王氏又不斷地應戰她的底線，這會子寶玉又在她身邊發癲……她再也忍不住地發作了：“有甚麼不敢的，我原是個好欺負的，不過父親今個兒才受了回參，皇上還冇發話呢，就有那等小丫頭敢到處嚷嚷著要賣了我的丫頭、分了我的產業。不定明個兒就有哪等主子敢揹著老太太把我也給發賣了的，有甚希奇……”黛玉說得悲傷，愈發哭得大聲起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爹爹去……”。

王夫人的神采頓時有些白：賈家但是林姑爺九族裡的妻族，老太太但是他的嶽母……倘若事真的鬨大了，隻怕連賈家可一定無事……

刑夫人是續絃，家裡端莊大事都是要瞧著她家老爺神采辦的，她並不能作得主，是以儘管虛勸了兩句“林姑老爺吉人自有天相，斷不會有事的……萬事另有你兩位孃舅，你儘管放心腸在老太太這兒住著就是……”黛玉且非論信不信，倒也勉強應了。

堂上世人一時俱都笑將起來。老太太指著她笑道：“瞧瞧，成日裡好的不學，倒將鳳辣子的那張嘴學個十成十……”

半晌，聽寶玉啞著嗓子道：“一會子讓丫頭給你拿雞子揉揉眼罷，明個兒瞧著可就不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