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離任[第1頁/共3頁]
李定一麵品著茶,一麵有一下冇一下地用洛陽生宣練著字,未幾時,便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著是他的侄兒李立走了出去。
他多大哥吏,措置起案子來,常常在庭下便處理了,還能被告、被告兩家通吃,吃得肚皮渾圓。
有小李,天然就有大李,所謂的大李押司,指的是李定早已入土的老爹。
在贛州城裡,提起州官,旁的人都把李定列為第一,固然他隻是個吏,可在城中百姓看來,他比知州、通判還要威風數百倍。
牆邊上靠著一立架子,上頭擺著玉快意、古貨幣、幾件古玩玩意,都是李按經常賞玩的,另有一整套建州窯出的,一隻便要三百多貫的黑瓷碗,並一罐子茶葉――乃是今歲的龍團勝雪。
間隔下一次得闕隻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候,目睹再不解纜,疇前已經花出去的那數十萬貫真銅就要硬生生打水漂,他再顧不得在此膠葛。
從外頭看起來,這一處押司辦事的公廳也是破襤褸爛,大門上頭的木頭都朽了,也冇有人去管,但是隻要一走出來,就會發明裡頭彆有洞天。
“十二萬貫?!”
前朝的桌椅擺在角落,上頭刷的桐漆已是斑班駁駁,卻又同淺顯的破桌椅分歧,披髮著光陰的味道――也就是錢的味道。
是以各處州衙、縣衙的公廳、後衙,幾近冇有那裡是不破敗的。
不管心有多痛,目睹日子一每天疇昔,他到底還是把家中錢物攏了又攏,擠了又擠,硬生生湊出了十二萬貫,又把賬冊給清潔淨了,這才同顧延章一一交割印信,交代賬冊,咬牙切齒地帶著妻兒親眷門客,拖著長長的車隊,邊罵邊回了都城。
他貧寒出身,是高中了進士,又娶了貴妻,再得了官以後,才垂垂學著養氣,常日裡還好,當真趕上了事情,便再保持不住那副官模樣,幾近連神采都猙獰了起來。
半年前贛州的判官得了沉痾,一個月裡頭要請大半個月假,這些個案子,就都落到了李定的手上。
說一回知州孟淩、通判唐奉賢,城中人或許想半天都才氣揣摩出來他們是誰,可一說李定,冇有人不是立即便能反應過來的――小李押司!
是那銅臭子門下的幕僚,疇前日日來查賬,喚作許明的那一個。
唐奉賢昂首一看。
但是他還將來得及在心中形貌一番自家今後是如何把這姓顧的鬥得身敗名裂,捧首鼠竄,便又接到了一輪迎頭痛擊。
贛州天然也是一樣。
算起來,除了前衙每年都要修整,用以保護朝廷的麵子以外,州衙的其他修建已經數十年冇有補葺過了。
“大伯!我探聽清楚了!”李立倉促站到了李定麵前,道,“黃老二公然是受了新來那通判的勾引!”
唐奉賢失聲呼道。
何況如果向朝中遞摺子要錢,少不得要在有司心中落下一個“糜費”的印象,一個不好,歲考都要遭到影響。